第3章 暗潮涌动的第一课(2 / 3)

要。

夜深人静,储秀宫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夜太监单调的梆子声偶尔传来。

周婉娘早已疲惫睡去。沈清辞却毫无睡意,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指尖在膝上轻轻比划,复习着白日所学的礼仪动作和宫规条款。

忽然,窗外极远处,隐约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压抑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似乎痛苦难当。

沈清辞动作一顿,凝神细听。那咳嗽声沉闷而深,带着痰鸣之音,显是宿疾,且病在肺腑,夜深寒气加重便难以抑制。

这深宫内苑,是谁在忍受这般病痛?

她下意识地在心中默念:“咳声重浊,痰黏难出,遇寒则甚……当用苏子、白芥子、莱菔子以降气化痰,佐以麻黄、杏仁宣肺平喘,若兼气虚……”

想到此处,她猛地停住,自嘲地弯了弯嘴角。自身难保,竟还有心思想这些。

正要躺下,房门却被极轻地叩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云苓也惊醒了,紧张地看向门口。沈清辞对她摇摇头,披衣下床,走到门边,压低声音:“何人?”

门外是一个压低的女声:“沈小主,奴婢是柳嬷嬷身边的宫女。嬷嬷请小主过去一趟,有事吩咐。”

柳嬷嬷?

沈清辞心中一凛。白日里那短暂的目光交汇再次浮现在脑海。她深夜相召,所为何事?是因为白日的解围,还是……那枚玉佩?

“请稍候,我这就来。”沈清辞定了定神,迅速穿好外衣,低声嘱咐云苓,“留在屋里,若有人问起,便说我起夜。”

她轻轻拉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面容平凡、眼神却沉静的小宫女,提着一盏小小的羊角灯。

“小主请随奴婢来,脚步请轻些。”小宫女低声道,转身引路。

夜色浓重,宫灯在脚下投出一小圈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几步的石子路。远处宫殿的轮廓在夜幕中显得黑黢黢的,如同蛰伏的巨兽。

小宫女显然对路径极熟,七拐八绕,避开巡夜的守卫,最终引着她来到一处偏僻宫院的耳房外。

“嬷嬷在里面等候。”小宫女低声说完,便垂手侍立门外。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屋内陈设简单,只点着一盏油灯。柳嬷嬷独自坐在灯下,正就着灯光看着一本泛黄的册子。她已换下白日那身严肃宫装,只穿着常服,却依旧坐得笔直。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直射过来,落在沈清辞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奴婢见过柳嬷嬷。”沈清辞依着白日所学的规矩,屈膝行礼,姿态标准,无可挑剔。

柳嬷嬷并未立刻叫她起身,而是沉默地打量了她片刻。那目光锐利得几乎要剥开她的皮囊,看清内里的魂魄。

油灯灯花哔剥一声,爆出一朵小小的光芒。

“你叫沈清辞?”柳嬷嬷终于开口,声音比白日里少了几分威严,却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沉,“翰林院修撰沈知儒之女?”

“是。”沈清辞垂眸应答,心念急转。她特意强调“沈知儒之女”,是何用意?

“抬起头来。”

沈清辞依言抬头,目光依旧恭敬地垂着,不敢与她对视。

柳嬷嬷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巡梭,从眉眼到口鼻,仿佛在寻找某种熟悉的痕迹。看了半晌,她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失望,复又变得深不见底。

“你今日,为何要帮那周秀女?”柳嬷嬷忽然问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沈清辞心中微动,谨慎回答:“回嬷嬷的话,同为待选姐妹,理应互相照应。且当时情形,若周姐姐御前失仪,恐损天家颜面,故而出手。”

“哦?仅是为此?”柳嬷嬷语气平淡,“你可知那周婉娘之父,与林楚楚之父在朝中政见不合,素有龃龉?”

沈清辞心中一惊,此事她确实不知!她出手只因一时之念,竟无意间卷入了前朝的纷争?

她立刻跪下:“奴婢不知!奴婢鲁莽,请嬷嬷责罚!”她迅速改变自称,姿态放得极低。

柳嬷嬷看着她伏低的脊背,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腰间那枚玉佩,从何而来?”

来了!

沈清辞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撞上喉头。她强自镇定,手指微微蜷缩,声音努力保持平稳:“回嬷嬷,是……是家母所赠旧物,奴婢自幼佩戴,并未有何特殊之处。”

“旧物?”柳嬷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