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更深沉了些,“北苑倒是热闹得很。先是太后凤体欠安,接着又是宫女自尽……沈采女,你似乎总是处在风波中心。”
这话意有所指,沈清辞头皮发麻,只能将头埋得更低:“奴婢惶恐……是奴婢无能,未能管束好宫中下人……”
萧景琰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朕听闻,你近日常往太医署跑?”
沈清辞心中一凛,皇帝果然什么都知道!她谨慎回答:“是……蒙陛下恩典,允奴婢查阅典籍,奴婢不敢懈怠,只想多学些皮毛,或许……或许能更好的侍奉太后娘娘凤驾。”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太后,试图解释自己行为的合理性。
“侍奉太后?”萧景琰重复了一句,语气莫测,“倒是孝心可嘉。只是……”
他忽然俯下身,靠得近了些,龙涎香混合着夜晚寒气的味道笼罩了沈清辞。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带着冰冷的警告:
“沈清辞, 好奇害死猫”
他用了一句番邦谚语,然后直起身,不再看她,对李德全道:“走吧。”
明黄色的身影从她身边掠过,渐行渐远,最终融入深沉的夜色之中。
沈清辞却如同被冻僵一般,久久跪在原地,浑身冰冷。
皇帝最后那句番邦谚语,像是一句谶语,更像是一句精准无比的警告。
他知道了什么?他猜到了多少?
他警告的,仅仅是让她不要好奇太医署的事?还是……暗示她已经触及了不该触碰的秘密?
夜风呼啸,如同无数冤魂在哭泣。
沈清辞缓缓站起身,望着皇帝消失的方向,又回头看向慈宁宫那巨大的黑影。
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一棵大树,暂时安全了。
却不知,自己早已置身于一场更大的风暴眼之中。
而这场风暴的核心,似乎正是那至高无上的、深不可测的帝王本人。
一股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深的寒意,彻底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