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打草惊蛇。而且,对方既然能用此法,必然在内务府或守卫中有内应。
直接禀报皇帝?空口无凭,皇帝会信吗?若皇帝本就知情……她不敢再想下去。
似乎又陷入了死局。
一整天,沈清辞都有些心神不宁。她依旧一丝不苟地查验药材、监督煎药、签字用印,但心思早已飞到了那沁芳闸口。
傍晚,汤药送去慈宁宫后,孙嬷嬷竟亲自来了永寿宫,脸色似乎比往日更加凝重几分。
“沈贵人,今日太后娘娘服药后,午后忽然发起低热,精神愈发倦怠。”孙嬷嬷的话让沈清辞心中猛地一沉!
“怎会如此?今日药食材、煎煮流程,臣妾皆亲自查验,并无任何疏漏!”她急忙道,心中却惊疑不定——是那水中的毒性加剧了?还是对方改变了策略?
孙嬷嬷目光深邃地看着她:“老奴并非疑心贵人。只是……娘娘凤体关联甚大,丝毫差池不得。陛下方才也问起了此事。”
皇帝也知道了!沈清辞后背发凉。
“从明日起,”孙嬷嬷压低了声音,“太后的药,改用玉泉山快马送来的山泉水煎煮。御河之水,暂停使用。”
改用山泉水!皇帝的命令?这是否意味着……皇帝也对御河之水产生了怀疑?还是仅仅因为太后病情变化而采取的常规谨慎措施?
沈清辞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只能恭敬应道:“臣妾遵旨。”
孙嬷嬷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去。
沈清辞独自坐在殿内,心乱如麻。皇帝此举,耐人寻味。是保护?是试探?还是……打草惊蛇后的补救?
无论如何,御河这条线,似乎暂时断了。
夜里,她再次难以入眠,索性起身,凭窗而立,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和远处御花园的方向。
难道就这样算了?明知毒源所在,却无法铲除?
不甘心!
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
正烦躁间,她的目光无意间掠过窗外不远处御河蜿蜒流过永寿宫墙角的一段河面。月色下,河面波光粼粼,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漾开圈圈涟漪。
等等……鱼儿?
沈清辞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那附着在闸口内的金属网片!毒物缓慢释放,融入水中,那么……长期生活在附近水域的鱼类,是否会受到影响?甚至……体内会富集毒性?
如果她能抓到一条御河中的鱼,尤其是靠近沁芳闸区域的鱼,是否能从鱼体内检测出毒物的痕迹?这不就是活生生的证据吗?!
这个想法让她瞬间激动起来!但很快又面临难题——如何抓鱼?她一个贵人,怎能亲自去河里捞鱼?让下人去?抓来的鱼如何证明就一定来自闸口附近?又如何检测?
她立刻想到了太医署!或许……可以借助太医署的力量?以研究药性、查验水质为由?
但太医署人多眼杂,谁能信任?
医女阿箐!柳嬷嬷的人!
对!或许可以再通过阿箐!
翌日,沈清辞便借口近日心神不宁,旧疾似有复发之兆,请求太医署派医女前来诊脉。
来的果然又是阿箐。
诊脉间隙,沈清辞屏退左右,用极低的声音对阿箐道:“我需要一条鱼,御河沁芳闸附近活鱼,越快越好。能否办到?”
阿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多问,只轻轻点了点头,指尖在沈清辞腕上快速写了三个字:“三日后。”
沈清辞心下稍安。
接下来的三日,沈清辞度日如年。太后的药已改用山泉水,病情似乎稳定了一些,低热退了,但依旧虚弱。皇帝再无其他指示,仿佛那夜的晋升和之后的风波都未曾发生。
第三日傍晚,阿箐再次前来“诊脉”,她的药箱底层,赫然放着一个小巧的、盛着清水的陶罐,里面一尾小小的、鳞片闪烁着金红色光泽的鲤鱼正在游动!
“闸口下游三尺处捞得。”阿箐低声道,随即又快速补充,“但此鱼活泼健硕,不似中毒。”
沈清辞心中激动,仔细查看那尾鲤鱼,果然活蹦乱跳,看不出任何异常。难道猜错了?
她谢过阿箐,将陶罐小心藏好。
夜深人静时,她取出陶罐,就着灯光再次仔细观察那尾鲤鱼。鱼儿似乎受了惊,在罐中急促游窜,搅得水花四溅。
沈清辞蹙眉看着,忽然,她发现那鲤鱼在一次次撞击罐壁时,其腹鳍下方似乎有一处极细微的、不自然的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