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幌子……真正的‘门’……不在这里……在……在……”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混乱,仿佛触及了某个禁忌的核心,遭到了巨大的反噬,身体筛糠般抖动起来。
“在哪里?!”皇帝急声追问,顾不上伤势,上前一步。
就在此时,老人怀中的那根粗糙石棍,因为他剧烈的抖动,顶端一块松动的石屑脱落,掉在地上。
咔嚓。
一声轻响。
那石棍顶端脱落处,在幽蓝光芒的照耀下,竟然反射出一抹璀璨夺目的、纯金色的光芒!
那绝非普通石头能有的光泽!
皇帝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沈清辞也看到了那抹金色,眼中充满诧异。
老人似乎也被这抹金光刺激到,他猛地低下头,怔怔地看着那露出的金色尖端,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迷茫的亮光,仿佛看到了某种熟悉又遥远的东西。
他颤抖着,松开了抱头的手,极其缓慢地、用那枯枝般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向那抹金色。
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金色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抹金色突然爆发出强烈却不刺眼的柔和光芒!光芒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瞬间将老人笼罩其中!
老人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仿佛解脱又仿佛极度痛苦的悠长叹息,佝偻的身体竟然缓缓挺直了一些,眼中浑浊迅速退去,短暂的清明如同回光返照般出现在他眼底。
他猛地抬起头,不再是茫然无措,而是精准地看向了皇帝和沈清辞!他的目光深邃得可怕,仿佛能看透人心,看穿时空。
“时间……不多了……”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不再破碎,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沧桑感,“后来的皇血继承者……还有……‘钥’的持有者……”
皇血继承者显然指皇帝。而“钥”的持有者?沈清辞心中巨震,是指她吗?是因为母亲的首饰盒?还是那枚染血的铜片?
“听我说”老人的语速加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血池丹炉,皆是表象,只为掩盖真正‘门’的所在,并为‘它’提供滋养……太后的疯狂,源于对永生的贪婪,但她……也只是一枚棋子,被‘影’利用……真正的‘影’,藏身宫阙,无形无迹,以人心欲念为食,伺机彻底打开‘门’户……”
“真正的‘门’在哪里?‘影’究竟是谁?”皇帝厉声问道,他感到一个惊天阴谋的核心正在被揭开。
“‘门’在……”老人的目光投向他们来的方向,又似乎穿透了无尽岩石,望向了更深更远之处,“……在陵寝之眼,龙气汇聚又沉寂之地……至于‘影’……”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混合着恐惧、憎恶与一丝……怜悯?“……他非一人……他是一种……传承……一种……诅咒……他可能是……任何人……”
任何一个人?这答案比指向某个具体的人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老人身上的金光开始不稳定地闪烁,他的身体再次剧烈颤抖起来,那短暂的清明正在飞速消退。
“星髓……不仅是光……是记忆……是钥匙……”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那面巨大的黑色石壁,指向那些幽蓝的晶体,“……触碰它……用‘皇血’与‘钥’之力……你们能看到……过去的碎片……找到……答案……”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眼中的神采如同风中残烛,迅速黯淡下去。
“阻止……他们……‘门’若洞开……万物……皆虚……”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带着无尽的苍凉与警告。
话音落下,他身上的金光彻底熄灭。
那根石棍顶端露出的金色也瞬间黯淡,恢复成普通石头的模样。
老人眼中的清明彻底消失,重新变回那一片死寂的浑浊。他佝偻下去,仿佛刚才那一切耗尽了了他全部的生命力,变得比之前更加枯槁,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只剩下无意识的、微弱的喘息。
原地,只留下震惊无比的皇帝和沈清辞。
信息量太大,太过骇人听闻!
真正的“门”在陵寝之眼?太后只是棋子?无形的“影”可能潜伏在任何人身上?星髓能记录过去?
皇帝目光急剧闪烁,他迅速消化着这些信息,并做出了决断。不管这老人所说有几分可信,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他看向沈清辞,沉声道:“‘皇血’与‘钥’……朕需要你的帮助。”他摊开手掌,掌心之前被匕首划破的伤口尚未完全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