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头埋得更低:“老臣……不知。老臣在陵区外等候一夜,并未见到太后凤驾……”
“她死了。”皇帝的声音冷硬如铁,没有任何铺垫。
“什……什么?!”沈元宗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眼中的惊骇完全不似作伪,甚至连嘴唇都在哆嗦,“太后……薨了?!这……这怎么可能?!何时之事?因何……”
他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看起来无比真实。
皇帝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就在今日,就在那陵区地底,朕亲眼所见。被人当胸一刀,毙命于一座邪异祭坛之上。”
沈元宗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眼神发直,喃喃道:“竟会如此……竟会如此……太后她……”他仿佛一时无法消化这个惊天消息,整个人都懵了。
帐内再次陷入死寂。
皇帝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骆云峰的手始终按在剑柄上。
过了好半晌,沈元宗似乎才慢慢缓过神来,他挣扎着重新跪好,老泪纵横,声音沙哑:“陛下……太后纵有千般不是,终究是国母……竟遭此毒手……还请陛下务必缉拿真凶,以正国法!”他哭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为太后的死感到悲痛和愤怒。
皇帝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疑虑。沈元宗的这番表现,几乎毫无破绽。难道那印鉴真的只是巧合?或者,他隐藏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真凶,朕自然会找。”皇帝缓缓道,“不过,在找到真凶之前,有些事情,仍需沈爱卿协助厘清。”
沈元宗止住悲声,恭敬道:“陛下但有所问,老臣知无不言!”
“很好。”皇帝对骆云峰使了个眼色。
骆云峰会意,走到帐外,低声对亲兵吩咐了几句。很快,亲兵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的,正是从太后祭坛处带回的那些焦黑灰烬和那个小巧的铜盆。
“这些东西,是从太后毙命之处找到的。”皇帝指着托盘,“他们似乎在仪式前烧毁了一些东西。沈爱卿精通药石,见多识广,可能辨出这灰烬源自何物?可能还原一二?”
沈元宗的目光落在那些灰烬上,仔细辨认了片刻,又凑近嗅了嗅残留的极其微弱的檀香气,眉头渐渐皱起,沉吟道:“陛下,此物燃烧殆尽,难以精确辨别。不过,观其残片质地和这特殊檀香,倒像是……像是某种经过特殊药水浸泡处理过的‘密笺’,常用于……用于一些隐秘通信,因其焚烧迅速且残留极少,极难追踪。”
“密笺?”皇帝眼神一凝,“爱卿可知,京中何人擅长制作和使用此物?”
沈元宗露出思索的神色,缓缓摇头:“此物制法隐秘,老臣也只是早年游历时偶然在一本古籍中见过相关记载,据说源自南方某些隐秘传承,京中……似乎并未听闻谁人精通此道。”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皇帝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朕还有一事,欲向爱卿求证。”
“陛下请讲。”
“先帝朝时,宫中可有一位……对冥苔、或者类似邪异之物颇有研究,甚至可能因此遭祸的女子?”皇帝问出了盘旋已久的问题,目光紧锁沈元宗。
沈元宗闻言,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极不自然的僵硬,虽然极快消失,但并未逃过皇帝的眼睛。他垂下眼皮,避开皇帝的视线,声音有些发干:“陛下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宫闱旧事,老臣……老臣不甚了了。”
“不甚了了?”皇帝语气加重,“沈爱卿侍奉宫廷近三十年,历经两朝,竟对可能涉及邪术的宫闱秘闻‘不甚了了’?朕需要知道实情!”
强大的帝王威压再次降临。
沈元宗额头冷汗更多,身体微微发抖,似乎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挣扎。半晌,他才艰涩地开口,声音极其低沉:“陛下……非是老臣隐瞒,实乃……实乃此事牵扯甚大,且为先帝严令封口之秘辛……老臣不敢妄言……”
“朕恕你无罪。说!”皇帝不容置疑地命令。
沈元宗仿佛被逼到了绝路,长长叹了口气,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恐惧,低声道:“陛下既问起……老臣依稀记得,先帝在位中期,宫中确有一位……一位来自南疆巫医世族的妃嫔,封号‘静’。静妃娘娘……性情孤僻,不与人往来,却极得先帝一段时间的宠爱。她……她似乎确实精通一些……旁门左道之术,曾因私下炼制一些效用诡异、似与冥苔有关的丹药,而被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娘娘察觉并告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忌惮:“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