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尖细的太监嗓音响起,带着几分气急败坏。
“公公,那云苓不过是个小宫女,偷了主子的首饰,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另一个声音问道。
“你懂什么!那簪子是……是……反正至关重要!赶紧找!要是找不到,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云苓?!偷簪子?!
沈清辞的脚步猛地顿住,脸色瞬间煞白!他们是在搜捕云苓!是因为那支她让云苓用来试毒的银簪?还是……发现了云苓帮她弄宫女服饰的事情?亦或是……只是一个陷害的借口?
无论哪种,云苓都危险了!
她立刻缩身躲到一旁一座废弃的太湖石后,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至少有四五个人。她透过石孔缝隙看去,只见几个穿着体面、面相不善的太监正骂骂咧咧地四处张望搜寻,显然不是普通宫人。
怎么办?他们正在往永寿宫的方向搜去!云苓若被他们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直接冲出去阻止?无异于自投罗网,她身份特殊,一旦暴露,更会坐实云苓的“罪名”。
回去搬救兵?来不及了!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际,那群太监似乎暂时没发现什么,骂咧着朝着另一个方向搜去了。
沈清辞不敢怠慢,立刻从石头后闪出,也顾不得再伪装,几乎是跑着冲向永寿宫!她必须赶在那些人之前回去,至少要知道云苓是否安全!
她气喘吁吁地跑回永寿宫附近,远远看到宫门依旧如常,守卫的太监还在,心下稍安。她强迫自己放慢脚步,调整呼吸,低着头走向宫门。
“站住!干什么的?”守门太监拦住了她,疑惑地打量着这个穿着低等宫女衣服、跑得气喘吁吁的人。
“奴婢……奴婢是永寿宫负责浆洗的……”沈清辞压着嗓子,心跳如雷,“刚、刚回来……”
那太监似乎认出了她(或者说认出了这身他早上放行的衣服),皱了皱眉,正要放行,忽然,另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
“哦?浆洗的?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生啊?”
沈清辞浑身一僵,缓缓转头,只见一个穿着藏蓝色缎子管事太监服饰、面白无须、眼神精明的太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宫门旁,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此人并非永寿宫的人!
“汪公公?”守门太监显然认识来人,态度立刻恭敬了些。
汪公公踱步上前,上下打量着沈清辞,目光锐利如刀:“抬起头来。”
沈清辞心中警铃大作,知道来者不善。她缓缓抬起头,但依旧半垂着眼睑,做出畏缩的样子。
汪公公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忽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啧,这永寿宫真是藏龙卧虎啊,一个浆洗宫女,竟生得这般好模样?咱家怎么从未在浆洗房见过你?”
他话音未落,手竟直接朝着沈清辞的脸摸来,意图挑起她的下巴看得更仔细!
沈清辞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心中又惊又怒。
“哟?还挺倔?”汪公公脸色一沉,“咱家看你形迹可疑,不像浆洗房的!说!到底是哪个宫的?混进永寿宫意欲何为?是不是偷了东西?!”他厉声喝道,显然是想强行扣下她!
守门太监也紧张起来,狐疑地看着沈清辞。
沈清辞的心沉到了谷底。此人分明是故意找茬!他可能不认识她,但绝对是受人指使,专门来永寿宫附近找麻烦的!若被他扣下搜身,怀中的油布包裹和这身衣服根本解释不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永寿宫门内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何事喧哗?”
总管太监吴添禄,背着手,缓步从里面走了出来,目光淡淡地扫过在场几人。
那汪公公见到吴添禄,嚣张气焰顿时矮了三分,忙挤出笑脸行礼:“给吴总管请安。没什么大事,就是瞧见个面生的宫女形迹可疑,怕是毛手毛脚的小贼,冲撞了永寿宫的贵人,正想盘问盘问。”
吴添禄的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眼神微微一动,随即面无表情地对汪公公道:“有劳汪公公费心了。这是我永寿宫里新来的粗使丫头,手脚是笨了些,倒还安分。咱家自会管教,不劳外人费心。”
他这话说得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直接点明这是永寿宫的人,轮不到别人插手。
汪公公脸色一阵青白,显然不敢直接顶撞吴添禄,只得干笑道:“原来是吴总管宫里的人,那是奴才眼拙,冒犯了,冒犯了。”他悻悻地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