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
“臣妾明白。”沈清辞点头应下,心中却掠过一丝苦涩。她知道萧景琰对允翊的疑虑,天家无小事,尤其是关乎储君血脉的事,任谁都无法轻易释怀。她走上前,轻声道:“陛下放心,臣妾定会悉心照料太子殿下。清者自清,太子聪慧仁孝,绝非皇后口中那般不堪,陛下日后自会知晓。”
处理完坤宁宫的紧急事宜,萧景琰与沈清辞一同返回养心殿。殿内烛火通明,那个紫檀木匣依旧放在龙案中央,锁扣敞开着,里面的信笺散落在桌面上,像一个个张开的陷阱,既释放出了罪恶的真相,也留下了更多未解的谜团。
两人并肩站在龙案前,重新逐字逐句地翻阅那些信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线索。
沈清辞心思细腻,手指落在一张标注着“七月初六”的信笺上,指着落款处的“明”字道:“陛下,您看这个‘明’字的写法,与寻常笔迹不同,最后一笔收笔时带着一个细微的钩旋,像是刻意留下的标记。”
萧景琰凑近细看,果然如此——那钩旋极浅,若不仔细观察,很容易当成是笔误。他连忙翻出其他带有“明”字落款的信笺,发现每一个“明”字的收笔处,都有这样一个不易察觉的钩旋。“这或许是萧启明的独特习惯,也可能是那个冒充他名义之人故意留下的印记。” 他沉吟道,“这是一个重要线索。另外,你再看这封信,里面提到‘墨先生善制奇药,可迷惑人心,控人言行’,还说他‘于京西有药庐,常居于此’。”
“京西药庐?”沈清辞心中一动,想起此前发现线索的清虚观也在京西,“陛下,您说这药庐与清虚观之间,会不会有关联?”
“极有可能。”萧景琰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朕已经命沈峰加紧审讯林文正、林元朗父子,以及从林家府邸搜出的党羽,同时让他派人在全城秘密搜捕符合‘墨先生’特征的可疑人物,重点排查京西一带的医者、药师。”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李德全急促的脚步声,他手里捧着一张残破的纸片,神色慌张地走进来:“陛下,楚妃娘娘,影卫在搜查国舅林元朗书房时,发现了一间暗格,里面藏着大量金银珠宝,还有几本记录着朝中官员把柄的密册。这张纸片,是从密册的夹层里找到的,上面似乎提到了‘墨先生’!”
萧景琰连忙接过纸片,只见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有“京西百草堂”“墨氏所需”“纹银五千两”几个字能辨认出来。他眼前一亮:“百草堂!京西最有名的药铺,据说里面的坐堂大夫医术高明,尤其擅长炼制奇药!”
“这么说,百草堂极有可能就是‘墨先生’的藏身之地?”沈清辞的眼中也泛起光,原本错综复杂的线索,似乎终于有了突破口。
“立刻命沈峰带影卫秘密包围百草堂,严密监视所有进出人员,不许打草惊蛇!”萧景琰的语气带着一丝急切,“朕倒要看看,这位藏头露尾的‘墨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德全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外跑,脚步声渐渐远去。养心殿内,烛火映着两人的身影,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丝即将揭开真相的期待。
然而,沈清辞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些信笺上时,眉头却缓缓皱了起来。她拿起一张记录着谋害纯原皇后细节的信笺,轻声道:“陛下,臣妾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信笺,虽然笔迹模仿得极为逼真,内容也处处指向皇后和那个‘明’字主人,但……是不是太过‘完美’了?”
萧景琰看向她,眼中带着疑惑。
“您看,”沈清辞指着信笺上的内容,“从谋害纯原皇后的步骤,到陷害楚家的计划,每一个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像是生怕我们查不到关键证据似的。而且,所有的罪行都集中在皇后和萧启明身上,‘墨先生’只被提及是‘助力’,这会不会太刻意了?”
萧景琰的心猛地一沉,他顺着沈清辞的思路回想——从清虚观找到密道,到发现紫檀木匣,再到信笺上精准指向罪证,一切似乎都顺利得有些不真实。“你的意思是……这些证据,可能是有人故意留下的,目的就是引导我们将矛头指向皇后和萧启明?”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而真正的幕后黑手,其实是‘墨先生’?皇后和那个‘明’,都只是他的棋子?”
这个念头让萧景琰脊背发凉。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墨先生”的心机和手段,简直可怕到了极致——他先是利用皇后的嫉妒与野心,操纵她犯下累累罪行,待罪行败露,又亲手将她灭口,同时将所有线索引向一个可能早已不存在的人(萧启明),自己则继续隐藏在迷雾之后,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