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东南方向冲杀。每一步都踏着鲜血和尸体,不断有影卫在围攻中倒下,但剩下的人依旧死战不退,用身体为皇帝开辟道路。
守灯人站在战圈外围,灰袍在风雪中舞动,他并没有亲自下场参与混战,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萧景琰,或者说,是盯着他怀中的油灯。他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在计算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兀术则挥舞着弯刀,亲自带着一队亲卫在后面紧追不舍,状若疯虎:“萧景琰!你跑不了!把油灯交出来!”
眼看距离东南角的镇墙越来越近,只要翻过那道并不算高的木墙,外面就是相对开阔的冰原,便有了一丝生机。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地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不同于爆炸和战斗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地底翻身!紧接着,镇子中央区域,靠近那口被冰渊之民提及的、通往地底深处的古井方向,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冰层碎裂的巨响!
“轰隆隆——!”
伴随着巨响,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冰晶的白色寒潮,如同喷泉般从地底猛地喷涌而出,直冲云霄!周围的温度瞬间骤降,空气中凝结出无数细小的冰棱,靠近喷发点的几名北狄士兵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瞬间冻成了冰雕!
这突如其来的天地之威,让激烈的战斗都为之一滞!所有人都惊恐地望向那白色寒潮喷涌的方向。
“冰…冰渊之息!” 有北狄士兵发出恐惧的尖叫,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后溃退。即便是最悍勇的武士,在面对这种无法理解的自然(或者说超自然)力量时,也会感到发自灵魂的战栗。
兀术和守灯人的脸色也变了。守灯人眼中闪过一丝预料之中的凝重,而兀术则更多的是惊惧与…一丝贪婪?
“是圣地的力量!掌控它!必须掌控它!” 兀术挥舞着弯刀,试图稳定军心,但效果甚微。
萧景琰也被这骇人的景象所震撼,但他立刻意识到,这是绝佳的突围机会!
“走!” 他厉喝一声,趁着北狄阵营因恐惧而出现的混乱,带着剩余的影卫,如同利剑般撕开了东南角已然松动的防线,奋力跃过了那道木墙!
“追!别让他们跑了!” 兀术气得暴跳如雷,亲自带领还能约束的部下追了上去。
守灯人看着萧景琰等人消失在镇外的风雪中,又看了看那依旧在喷涌着恐怖寒潮的古井方向,布满疤痕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他没有去追萧景琰,而是转身,快步向着古井的方向走去,口中喃喃自语:“时机…快到了…”
京城,皇宫。
靖安王萧庭被软禁的偏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萧庭最初还强作镇定,但当他派去打探消息的心腹一个个如同石沉大海,而都察院左都御史周正带着那枚北狄腰牌和纵火密道的证据,面色冷峻地前来“询问”时,他终于慌了神。
“周…周大人!此事定然是有人陷害本王!对,是陷害!” 萧庭额角渗出冷汗,试图狡辩,“那腰牌定是伪造的!密道…对!定是之前逆阉李德全留下的!与本王无关!”
周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沉稳却带着巨大的压力:“王爷,证据确凿,密道痕迹尚新,绝非前朝所留。而且,据影卫查证,王府长史与北狄细作确有秘密往来。王爷,若您此时坦白,或可争取陛下…和楚妃娘娘的宽宥。”
听到“楚妃娘娘”四个字,萧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色厉内荏地吼道:“沈清辞?!她一个后宫妃嫔,有何资格审问本王?!本王要见陛下!陛下不在,当由宗人府和内阁共同审理!”
“王爷恐怕要失望了。” 清冷的声音自殿外响起,沈清辞在云苓和几名影卫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素雅的宫装,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眼神清澈锐利,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陛下离京前,授本宫全权处置宫务与朝中突发事宜。靖安王涉嫌勾结北狄,纵火谋害太子,证据确凿,乃十恶不赦之重罪!宗人府与内阁,自然也会知晓此事,但在陛下回銮之前,此案,由本宫主理!” 沈清辞的语气平静,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断,她目光如炬,直视萧庭,“王爷,你是自己招认,还是要本宫将那些人证物证,一一摆在百官和宗亲面前?”
萧庭被沈清辞的气势所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踉跄后退,跌坐在椅子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深知,那些证据一旦公之于众,他将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你…你不敢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