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
只见云苓等人让开身形,露出了床榻上的情景。萧允翊不知何时已经半坐了起来,靠在厚厚的软枕上。他的小脸依旧苍白,但双颊却透着一股不正常的、异样的潮红(燃血丹的效果),眼神虽然带着疲惫,却努力睁大,带着一丝属于储君的威仪,看向闯进来的郭啸天一行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郭啸天和他身后的亲兵都愣住了!
太子…竟然真的醒了?而且还能说话?看那脸色,虽然怪异,但绝非将死之人的灰败!
怎么回事?眼线明明报称太子病危,连树泪都无效!这…这脸色红润得过分,难道沈清辞真有什么灵丹妙药?还是… 他心中惊疑不定,一时间竟有些拿不准。
萧允翊看着郭啸天,似乎认出了他,小手微微抬起,指向他,语气带着孩童的质问,却努力模仿着大人的沉稳:“郭…都督?你…带着刀兵,来翊儿寝宫…做什么?”
郭啸天被问得一滞,他总不能当着太子的面再说“怀疑你被谋害”这种话。他脸色变幻,迅速权衡利弊。太子既然能清醒说话,他若再强行“查验”或有所异动,那便是板上钉钉的欺君犯上、惊扰储君之罪!届时,别说掌控朝局,恐怕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怒和疑虑,抱拳躬身,语气瞬间变得“恭顺”起来:“老臣郭啸天,参见太子殿下!惊闻殿下寝宫附近有异动,老臣忧心殿下安危,特来护驾!见殿下安然,老臣便放心了!惊扰之罪,望殿下恕罪!”
萧允翊似乎有些精力不济,摆了摆小手,声音弱了下去:“翊儿…无事…郭都督…退下吧…”
“是!老臣告退!”郭啸天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太子,又瞥了一眼旁边面色冰冷、眼神却暗自松了一口的沈清辞,心中恨极,却不得不暂时低头。他挥了挥手,带着亲兵,悻悻然地退出了寝殿。
直到郭啸天等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宫门外,沈清辞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松弛,一阵强烈的虚脱感袭来,她踉跄一步,扶住了旁边的柱子。
“娘娘!”云苓连忙上前搀扶。
“快!看看殿下!”沈清辞急道。
只见床上的萧允翊,在郭啸天退出后,那强撑的一口气瞬间泄去,脸上的异样潮红急速褪去,变得比之前更加苍白,眼睛一闭,直接晕厥过去,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殿下!”云苓惊呼。
沈清辞扑到床边,手指搭上萧允翊的腕脉,只觉得那脉象如同游丝,时断时续,已是危在旦夕!燃血丹的副作用,加上他本就油尽灯枯的身体…
翊儿!无边的悔恨和心痛淹没了她。‘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无能…’
她不敢再有丝毫耽搁,立刻将刚刚煎好的、药效打了折扣的“九转还魂汤”小心翼翼地喂给萧允翊。同时,再次施展金针,全力护住他的心脉元气。
葬雪谷西南,断崖边缘。
风雪似乎永无止境。萧景琰在影十一和影十三的搀扶下,踉跄着奔逃。身后,追兵的呼喝声、狼群的嚎叫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芒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如同索命的幽魂。
他们最终还是被发现了。一场短暂的、惨烈的遭遇战,影十三为了掩护萧景琰,身中数箭,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雪谷。如今,只剩下萧景琰和重伤的影十一。
“陛下…前面…前面没路了!”影十一看着眼前深不见底、被浓雾笼罩的断崖,声音充满了绝望。
萧景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追兵的火光已然清晰可见,甚至能听到北狄士兵粗野的嚎叫和守灯人麾下那些“雪魅”如同鬼魅般的嘶啸。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难道…天要亡朕于此?萧景琰看着怀中那盏冰冷的青铜油灯,一股极度的不甘涌上心头。清辞,翊儿,朕…终究是辜负了你们…
就在这时,追兵已然合围。北狄大将巴鲁骑着高头大马,越众而出,看着穷途末路的萧景琰,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萧景琰!看你还能往哪里逃!交出油灯,跪地求饶,狼主或可赏你一个全尸!”
守灯人依旧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中,无声无息地站在一旁,仿佛与风雪融为一体,但那冰冷的目光,却死死锁定在萧景琰怀中的油灯上。
萧景琰站直了身体,尽管伤重虚弱,尽管衣衫褴褛,但属于帝王的威严却在这一刻迸发出来。他目光扫过巴鲁,扫过守灯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
“朕乃大靖天子,受命于天!岂会向尔等蛮夷妖人屈膝?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