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那如冰刀般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名端着药碗、低头垂目的陌生宫女!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气,混合在树泪与温玉磅礴的生机与暖意中,如同毒蛇吐信,让她浑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冻结!
“幻梦散!”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名称在她脑中炸开!此毒阴损无比,尤其对翊儿这般元气耗尽、仅靠灵药吊命之人,哪怕只吸入一丝药气,都可能引发心脉衰竭!
郭啸天!你竟如此歹毒!皇宫甫定,你就敢派人下毒?!滔天的怒火混合着后怕,让她握着药碗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她几乎可以想象,若她刚才稍有疏忽,将这碗药喂下去,或者仅仅是让翊儿多闻一会儿这药气,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宫女似乎感受到了沈清辞那冰冷刺骨的目光,身体猛地一颤,端着药盘的手指抖得更厉害了,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
沈清辞没有立刻发作,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立刻命人将其拿下的冲动。此刻殿内除了她,只有两名值守的太医和几个普通宫女,动静太大,恐会打草惊蛇,甚至逼得对方狗急跳墙。而且,她需要知道,这宫女是单独行动,还是另有同党?背后指使者除了郭啸天,是否还有他人?
电光火石之间,沈清辞心中已有计较。她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刻意放缓了语气,仿佛只是随口一问,目光却依旧死死盯着那宫女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你叫什么名字?本宫看你有些面生,是新调来永寿宫伺候的?”
那宫女身体又是一僵,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回…回娘娘,奴婢…奴婢叫小翠,是…是内务府昨日刚拨来永寿宫负责…负责杂役的…”
“昨日刚来?”沈清辞心中冷笑,昨日皇宫大乱,内务府哪有闲情调配宫女?漏洞百出!“哦?既是杂役,为何是你来送药?负责煎药的医女呢?”
“奴婢…奴婢不知…刚…刚在门口遇到一位姐姐,她说她腹痛难忍,托…托奴婢将药送来…”小翠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心理防线已然接近崩溃。
遇到一位姐姐?托送?沈清辞几乎可以肯定,这背后定然有一条传递链条。她不能立刻拿下小翠,否则线索就断了。
“原来如此。”沈清辞语气依旧平淡,仿佛信了,“把药给本宫吧。殿下刚睡下,药稍凉些再喂。你且退下,去找到那位腹痛的医女,传本宫的话,让她去太医院领些药休息,今日不必当值了。”
她伸出手,看似要去接那药碗,实则全身戒备,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
小翠如蒙大赦,连忙将药碗递上,手指在交接的瞬间,颤抖得几乎拿不稳碗。她不敢抬头看沈清辞,匆匆行了个礼,几乎是逃也似的退出了偏殿。
看着小翠消失在殿外的背影,沈清辞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她立刻将手中的药碗远远放到一边,并吩咐道:“开窗通风!将这碗药小心封存,没有本宫命令,任何人不得触碰!”
然后,她迅速召来一名绝对可靠的、由沈牧留下的禁军心腹,低声急促吩咐道:“你立刻带两个机灵的人,暗中跟上刚才出去的那个叫小翠的宫女!不要打草惊蛇,看她与何人接触,去了何处!若有异动,立刻拿下,但要留活口!”
“是!娘娘!”那禁军心腹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处理完这一切,沈清辞才感到一阵后怕的虚脱,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她看着床上依旧昏睡、对刚才的危险一无所知的萧允翊,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后怕和更加坚定的守护决心。
这皇宫,看似风波暂平,实则暗流汹涌!郭啸天的势力,竟能渗透到如此地步!在景琰回来之前,我绝不能有丝毫松懈!
她亲自重新检查了剩下的药材和煎药器具,确认无误后,才重新亲手为萧允翊煎制了一份汤药,小心翼翼地喂他服下。看着儿子服药后呼吸愈发平稳,脸色也渐渐有了血色,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葬雪谷,冰渊之眼。
时间回溯到萧景琰因体力不支,向着冰眼深渊栽落的瞬间。
就在他身体前倾,即将被那翻滚的致命寒雾吞噬之际,一股奇异的力量突然从旁边传来!并非有人拉他,而是他脚下那块刻有模糊纹路的冰壁,在他身体重量压上的瞬间,似乎微微向内凹陷了一下,紧接着,旁边一块看似与冰壁浑然一体的、巨大的冰块,竟悄无声息地横向滑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黝黝的洞口!
萧景琰收势不及,整个人直接摔进了那个突然出现的洞口之中,沿着一条陡峭向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