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沈清辞,请示道:“娘娘,您看…”
沈清辞目光扫过那老药童,见他低眉顺眼,神色如常,但捧着账本的手指却微微有些用力。她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淡淡道:“既然是新品,便取来看看。”
“是。”老药童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很快便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回来,打开盒盖,里面是满满一盒色泽乳白、形态饱满的川贝母,散发着淡淡的清苦气息。
沈清辞走上前,拈起一颗,放在鼻尖轻嗅,又仔细观察其纹理。无论是外观还是气味,都与上等的川贝母无异。她甚至用银针试探,也未见异常。
难道是我多心了?
就在她准备将这颗川贝母放回盒中时,她的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了锦盒内衬的丝绸,一种极其微弱的、与川贝母清苦药香截然不同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腥气的粘腻感,从指尖传来!
这感觉极其细微,若非她全神贯注,心神紧绷,几乎无法察觉!
沈清辞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收回手,厉声喝道:“住手!这盒子别动!”
所有人都被她的厉喝吓了一跳!那老药童更是身体一僵,捧着盒子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沈清辞死死盯着那个锦盒,对身旁一名可靠的宫女道:“去取一盆清水,再拿一双全新的银筷来!”
清水和银筷很快取来。沈清辞用银筷小心翼翼地夹起几颗川贝母,放入清水中轻轻搅动。起初,并无异样。但过了一会儿,在清澈的水底,那些川贝母的缝隙之间,竟然慢慢析出了一些极其细微的、肉眼几乎难以看清的、带着淡金色的粉末状物质!而那些粉末在水中,竟然缓缓地…凝聚成一丝丝如同活物般蠕动的金线!
“这是…‘金丝蛊’的虫卵?!”太医院院正凑近一看,瞬间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踉跄着后退几步,指着那盆水,浑身发抖,“天啊!竟…竟是如此阴毒之物!”
金丝蛊!沈清辞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在《楚门医案》的毒物篇中见过记载!此蛊并非剧毒,其虫卵极细微,可附着于药材缝隙,遇水或津液则活化,化为细微金线,无色无味,极难察觉。一旦随药服下,并不会立刻致命,而是会潜伏于人体经脉脏腑之中,缓慢吞噬元气,破坏阴阳平衡,使得患者体质日益虚弱,多病多灾,最终在缠绵病榻中耗尽生命!尤其对翊儿这般元气大伤、需长期用药之人,简直是催命符!
好狠毒的计划!若非她察觉到了盒内衬那微不足道的粘腻感(可能是虫卵分泌物残留),一旦让这被动了手脚的川贝母入药,后果不堪设想!
“拿下!”沈清辞目光如冰刀般射向那名老药童,声音冷得如同数九寒冰。
早已守在门外的禁军立刻冲了进来,将那面如死灰、瘫软在地的老药童死死按住。
“说!谁指使你的?!”沈清辞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凤目含威,那强大的压迫感让那老药童几乎窒息。
“奴…奴才不知道…是…是有人将这东西混在药材里送进来,让奴才…奴才找机会替换掉库房的川贝母…说事成之后,给奴才家里一百两金子…”老药童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奴才鬼迷心窍…奴才罪该万死啊娘娘!”
线索似乎又指向了宫外,指向了那个神秘的药材来源。
沈清辞心中怒火翻腾,但更多的是后怕和警惕。郭啸天和暗影楼的手段,果然防不胜防!这次是金丝蛊,下次又会是什么?
她立刻下令:“将此人押下去,严加审讯!所有接触过这批川贝母的人,全部隔离审查!彻查太医院药材采买的所有渠道,尤其是供应川贝母的商家!皇宫各门加强盘查,尤其是运送物资的车辆人员!”
处理完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沈清辞看着那盆水中依旧在缓缓蠕动的淡金色细线,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这皇宫,看似平静,实则杀机四伏!
无名山谷,石屋之外。
萧景琰带着三十名精锐,凭借对寒气的微妙感知和敏捷的身手,成功避开了大部分雪魅和冰狼的拦截,悄然潜行到了那座最大石屋的附近。
石屋周围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冰面,寒气比其他地方更重。石屋的大门紧闭,看不出里面情况。
“陛下,直接冲进去吗?”石头握紧了手中的骨矛,低声问道,眼中既有紧张,也有为父报仇的渴望。
萧景琰仔细观察着石屋,摇了摇头。守灯人定然有所准备,贸然冲入,恐中埋伏。
他的目光落在石屋侧面一扇不起眼的、似乎用于通风换气的小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