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恐秽气漫溢,为祸更烈。尝闻海外有仙山,生‘净尘莲’,其籽至阳至净,或可化秽源为灵泉,然终是传闻,未曾亲见…”
“净尘莲?”楚晚宁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不错,”墨云舟接口道,“根据我墨家古老记载,以及这医案中的描述,锁龙井下所谓的‘九幽之眼’,便是这‘极阴秽源’的一种。它并非活物,而是一种凝聚了天地间负面能量的特殊地脉节点。传国玉玺与八龙镇厄局,是以至强之力将其镇压、封锁,如同给一个不断溃烂的伤口强行包扎,虽能阻止脓血外流,却无法令其愈合,反而会不断消耗镇压之力。”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这‘净尘莲’,据传其莲子蕴含无限生机与净化之力,恰是这等秽源的克星。若能寻得,或许不需修复那已残缺不全的镇厄局,便可从根本上净化锁龙井,一劳永逸。”
楚晚萤质疑道:“海外仙山?净尘莲?墨先生,这等缥缈无踪的传说之物,如何取信?莫非你要陛下和娘娘耗费国力,去追寻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希望?”
墨云舟坦然迎上她的目光:“郡主所言极是。此物确实只存在于古老传闻之中,是否真实,无人敢保证。但,”他话锋一转,看向楚晚宁手中的医案,“《楚门医案》中,除了这段记载,是否还有一副与此相关的、看似无关的地图残片?据我墨家零星记载,楚家先祖,似乎曾追寻过此物的线索。”
楚晚宁闻言,仔细回想,忽然记起在医案最后一页的夹层中,确实有一张材质特殊、绘制着奇怪山海脉络的残破皮革,她一直不知其用途。她立刻将医案翻到最后,小心取出那张皮革地图,铺在桌上。
地图残缺大半,所绘地域陌生,并非当代任何已知舆图,但在残存的一角,标注着一个模糊的图案,似是一朵绽放的莲花,旁边有两个几乎磨损殆尽的古字,仔细辨认,依稀是“净尘”二字!
水榭内顿时一片寂静。萧景琰、楚晚宁、楚晚萤的目光都凝聚在这张突然变得至关重要的残图上,心中震撼不已。
“看来,我猜得没错。”墨云舟轻轻吁了口气,“楚家先祖,果然也曾探寻过此物。这地图,或许便是寻找净尘莲的关键。”
萧景琰目光锐利地看向墨云舟:“墨先生,你如此费心,将这等秘辛告知,究竟意欲何为?仅仅是为了履行你‘观星者’守护锁龙井的职责?”
墨云舟放下折扇,站起身,对着萧景琰深深一揖,语气变得无比郑重:“陛下明鉴。云舟此举,确有私心。其一,锁龙井关乎天下苍生,若能彻底解决,乃无上功德,亦是我‘观星’一脉最终之夙愿。其二,墨渊一系虽败,但其理念在墨家内部仍有市场。唯有拿出彻底解决隐患的希望,方能真正凝聚人心,彻底铲除‘复国’派的根基,引导墨家走向正途。其三…”
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语气诚恳:“云舟希望,陛下能给予墨家‘观星’一脉,以及所有愿意放弃前朝旧梦、归顺大靖的墨家人,一个戴罪立功、重新立足于世的机会。我们愿献上所有关于机关、星象、地脉的学识,为大靖效力,只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不再背负‘前朝余孽’的罪名,如阴沟里的老鼠般苟活。”
水榭内再次陷入沉默。墨云舟的条件,直指萧景琰一直以来的心腹之患——前朝遗留问题。若能借此机会分化、收服部分墨家力量,无疑对稳固统治大有裨益,但其中的风险同样巨大。
良久,萧景琰缓缓开口:“你的请求,朕会考虑。但前提是,你需展现出足够的诚意与价值。这张残图,以及你所知关于净尘莲和锁龙井的所有信息,需毫无保留地上报。同时,协助朝廷,清剿墨家叛逆。”
“云舟,遵旨!”墨云舟再次躬身行礼,他知道,这是目前能得到的最好回应。
就在水榭内气氛稍缓之际,一名内侍匆匆而来,在岩生耳边低语几句。岩生脸色微变,快步走到萧景琰身边,低声禀报:“陛下,东宫来人急报,太子殿下…今日突发高热,伴有惊厥,口中…呓语不断,太医署已派人前去诊治,但情况似乎有些不寻常。”
“翊儿?”萧景琰眉头瞬间锁紧。太子萧允翊虽非楚晚宁所出,且其生母林婉儿罪行累累,但他终究是帝国储君,是萧景琰的儿子。更何况,他体内的子蛊虽已清除,但沉疴已久,身体极其虚弱。
楚晚宁也立刻站了起来,医者的本能让她关切地问道:“可知具体症状?太医如何说?”
岩生回道:“据报,太子高热不退,面色潮红中带着一丝诡异的青气,呓语中…偶尔会夹杂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