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陛下所中之毒同源，且已深入心脉。若无解药，恐只有七日之期。”

“什么？！”康亲王霍然起身，“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吴院判用太后留下的九窍还心丹暂时护住了娘娘心脉，但药效只有七日。”李阁老声音发苦，“所需解药药引‘赤阳火龙参’，传说生于极南火山之畔，百年一现。南海……正是极南之地。”

康亲王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好狠的算计！若皇后娘娘薨逝，陛下又昏迷不醒，朝堂必乱！届时太子已死，皇子年幼，皇位空悬……墨家便可趁虚而入！”

他猛地看向张尚书：“张大人，立刻行文给东南水师提督，加派战船封锁鲸落湾周边海域！不许任何船只靠近！同时，命他派出精锐小队，寻找‘赤阳火龙参’踪迹！此物或许……就在鲸落湾附近！”

张尚书连忙点头：“下官这就去拟令！”

“等等。”李阁老叫住他，看向康亲王，“王爷，若真如我们所推测，墨家布局数十年，宫中、朝中，恐怕都有他们的人。此次南海救援、寻找药引之事，必须绝对保密，所用之人必须绝对可靠。”

康亲王深吸一口气：“本王明白。此事……就由本王的亲卫暗中配合影卫进行。李阁老，朝中稳定，就拜托您了。七日之内，必须稳住朝局，不能让任何人察觉陛下和娘娘的真实状况。”

“老臣责无旁贷。”李阁老郑重拱手。

三人又密议片刻，张尚书匆匆离去拟令，康亲王也返回自己营帐安排亲卫。

李阁老独自坐在帐中，看着跳动的烛火，苍老的脸上布满忧色。

他想起沈清辞还是宸贵妃时，曾多次与他讨论医案、政事，那份聪慧与坚韧，远超寻常女子。后来她成为皇后，辅佐陛下，稳定朝局，从未有过私心。

这样的皇后，不该如此短命。

这样的江山，不该落入阴谋者之手。

他缓缓起身，走到帐外。夜空如洗，繁星点点。

“楚老将军……”李阁老低声喃喃，“若您在天有灵，请保佑您的孙女，保佑这大靖江山……”

远处，医帐的灯火在夜色中孤独地亮着。

帐内，沈清辞的手指，又一次微微动了动。

这一次，她的眼皮也在轻轻颤动，仿佛在努力想要睁开。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海，黑夜中的海面，忽然泛起了一片诡异的荧光。

那荧光是幽幽的蓝绿色，从海底深处透上来，照亮了方圆数里的海水。荧光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仿佛尘埃般的颗粒在缓缓飘浮、旋转。

值夜的水师士兵发现了异常，连忙敲响警锣。

“海面发光了——！”

楚晚莹冲出棚子，跑到码头高处。当她看到那片蔓延开来的荧光之海时，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那光芒……与墨云舟描述中“血红色的眼睛”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心悸。

而更让她恐惧的是——那片荧光，正以缓慢但稳定的速度，从鲸落湾方向，朝着望海港蔓延过来。

仿佛一片死亡的帷幕，正在海上徐徐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