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台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会议室。
劣质烟草的烟雾和熬夜的汗味、泡面味搅在一起,浑浊不堪。
陈默跟在赵建伟身后走进来,身上那股从河道现场带回来的河腥气和腐臭味,立刻被这房间的浊气压了下去。
几十双熬得通红的眼睛齐刷刷聚焦过来,带着疲惫和焦灼。
桌上摊满了地图、现场照片、初步勘查报告,几张河道淤泥里提取的模糊鞋印照片被红笔圈了出来,格外刺眼。
赵建伟没回主位,直接走到会议桌前端,顺手抄起桌上的话筒,塞到陈默手里:“陈老师,现场你也看了,情况你最清楚,你给大伙儿讲讲。”
他声音沙哑,眼底乌青一片,胡子拉碴。
陈默没推辞,眼下不是客套的时候。
他接过话筒,指关节在冰冷的金属外壳上扣了一下,发出轻微的“笃”声,瞬间压住了底下所有细微的动静。
“抛尸现场在城东河道,发现的尸块,是躯干部位,被暴力分割成两大块。”
他语速很快,“分尸手法极其粗糙,切口边缘极不整齐,皮肉翻卷,肌肉和筋腱断端撕裂严重,骨断面布满劈砍豁口和碎骨渣。这说明两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像冰冷的探针。
“第一,凶手使用的工具,不是专业刀具,是笨重、不易操控的家用利器,比如砍骨头的厚背砍刀,或者劈柴的斧头。第二...”
他加重了语气,“凶手毫无分尸经验,动作生疏、犹豫,甚至带着一种……发泄式的疯狂。力量或许有,但控制力极差,是个门外汉。”
会议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抛尸地点偏僻,通往河边的泥路上发现了清晰的拖拽痕迹。痕迹旁边,提取到一种鞋印,”
陈默拿起桌上那张被圈出的照片,“36码左右,步幅小,间距窄,符合女性或体型瘦小男性的行走特征。”
“拖痕旁只有这一种足迹,步态吃力,说明凶手很可能独自一人,将沉重的尸袋拖拽至此。体型力量,不会太强。”
他放下照片,目光锐利地投向赵建伟,也投向整个会议室:“当务之急,不是立刻去大海捞针找凶手。最关键的,是搞清楚袋子里装的是谁!确认死者身份,是一切的基础!方向错了,后面全是白费力气!”
赵建伟立刻接话:“陈老师说得对!现在,所有人!放下手头其他能放的案子!集中力量,给我把仙台市近期,重点是近一周到十天内,所有报上来的女性失踪人口档案,全部筛一遍!年龄、体型要大致吻合!要快!”
会议室瞬间炸开锅。纸张翻飞的哗啦声不绝于耳。打印机嘶吼着吐出名单,又被一只只手飞快抓走比对。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忙碌和焦灼中一分一秒地爬过。窗外天色由浓黑转为灰白,又渐渐透亮。
熬不住的趴在桌上眯一会儿,很快又被同事摇醒。
赵建伟则像头困兽,在狭窄的空间里来回踱步,烟一支接一支地抽。
“赵队!陈老师!”一个沙哑中带着一丝亢奋的声音猛地响起,压过了满室嘈杂。
一个年轻刑警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