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像被拉长。
徐丽霞偶尔发出几声无意识的抽泣。
大约二十分钟后,走廊里传来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审讯室沉重的铁门被“哐当”一声推开。
彭欣力亲自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张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纸。他脸色凝重,目光锐利地扫过陈默和魏建国,最后落在徐丽霞身上,眼神冷得像冰。
“搜查令批了!”他言简意赅,将那张纸递给陈默,“技术队和法医已经到现场了!走!”
警灯闪烁,撕裂了翠湖市西城区春晖园小区的宁静。
几辆警车粗暴地停在3栋楼下,车门“砰砰”甩开,荷枪实弹的民警迅速拉起了警戒带,将闻声探头张望的居民隔绝在外。
陈默、魏建国、彭欣力带着两名持枪民警,押着戴着手铐、面无人色、几乎是被架着走的徐丽霞,再次踏入501室。
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比几天前更加浓烈刺鼻,几乎凝成了有形的墙壁,狠狠撞在每个人的口鼻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翠湖市局技术队的几名干警戴着口罩,脸色发青,但动作迅速专业。法医是个面容沉静的中年人,已经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银色勘查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厨房和卫生间那平平无奇的塑料扣板吊顶上。
“指认位置。”陈默的声音在压抑的空间里响起,冰冷无波。
徐丽霞被推到厨房中央,她浑身筛糠般抖着,眼神涣散,不敢抬头。在民警的厉声催促下,她才颤抖着抬起戴着铐子的手,指尖哆哆嗦嗦地指向灶台上方一块颜色略显深沉的扣板边缘。
“这……这里……还有……卫生间……马桶……上面……”她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技术队负责人是个经验丰富的老痕检,他点点头,示意助手架好人字梯。他亲自爬了上去,戴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摸索着那块扣板的边缘缝隙。
很快,他找到了一个微小的着力点,手指用力向上一顶,然后向外一拉——
“咔哒。”
一声轻响,那块长约六十公分、宽约三十公分的塑料扣板被卸了下来。一股浓烈到令人瞬间窒息的腐尸恶臭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从那个黑洞洞的方形缺口里汹涌喷出!
“呃……”下面一个年轻的痕检员忍不住干呕了一声,猛地捂住了嘴。
老痕检强忍着生理反应,立刻将强光勘查灯的光柱打了进去。
惨白的光束刺破了黑暗,清晰地照亮了夹层内部。目光所及,是几团被厚厚、沾满暗褐色污渍的透明塑料布紧紧包裹的不规则物体。
塑料布被粗暴地缠裹着,依稀能看出扭曲的肢体轮廓,边缘渗出深褐色的干涸粘稠液体,在灯光下反射着油腻腻的光。
一只青灰色、肿胀变形的手,从其中一团塑料布的破口处无力地垂落下来,手指僵直地弯曲着,指甲缝里塞满了黑红色的污垢。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勘查灯电流发出的微弱嗡嗡声。
法医迅速爬上梯子,探头仔细查看了几秒,然后退下来,对着彭欣力和陈默,极其凝重地点了点头:“高度腐败,符合失踪时间。初步判断,分尸工具为锯齿类利器。”
陈默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只垂落的、僵直的手上。
郭友建,这个在档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