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绮月把玉牌贴在胸口,手指还能感觉到咒语留下的灵力。夜风吹起她的碎发,她闭上眼,耳边好像又响起师父临死前说的话:“守界者快不行了,封印要破了,只有执契者才能续上。”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难过,低头看着怀里发黄的符阵卷轴。卷轴边上有一道焦黑的痕迹,是三天前他们偷袭黑塔外围时留下的。
她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你刚才说用假的执契者气息,只能骗他们一次。”
归无尘坐在一段枯树根上,靠着一块断掉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两个模糊的字——“禁地”。他膝盖上放着一个青铜盒,上面盖着银布,不再震动了,但偶尔还会冒出一点黑雾,被他用手轻轻抹掉。他抬头看她,眼神很沉,左眼下那道银色的疤在火光里微微发亮。
“一次就够了。”他说,“只要他们在关键时刻判断错了封印状态,就会慢下来注入灵力。那一瞬间的迟疑,就是我们的机会。”
“可我们不能只靠一次。”柳萱儿从药袋里拿出一张纸,指尖发出一道青光,慢慢展开。纸上画着魔族祭坛的灵脉图,还有几个用红笔圈出来的点,是她连续七天晚上偷偷观察记下的。她蹲在地上,把图纸铺开,语气冷静:“我们要打断他们的节奏,不是拖一会儿。他们每十二个时辰换一次班,如果我们只做一次假象,等他们发现封印没事,反而会加强防守,更难靠近。”
叶凌轩站在三人后面半步远的地方,披风垂在肩上,剑柄上的绳子已经被汗水打湿。他看着归无尘的脸,眉头动了一下:“你能感应黑塔的变化,我们知道祭坛位置和换班时间。如果我们配合行动,在他们下一轮注入灵力之前设好反向阵法,能不能让‘源’以为封印还在?”
归无尘没说话,手指轻轻敲了敲青铜盒盖,发出一声闷响。盒子里好像有回应,一股微弱的震动从地下传上来,顺着他的手到了掌心。他点点头:“可以。但必须准。差一个时辰,甚至半个时辰,都会被发现。‘源’虽然还没完全醒来,但它对封印的感觉比人强得多——哪怕一点点灵力不对,都可能出事。”
“那就卡在寅时换班前一刻动手。”云绮月跪下来,把卷轴铺在地上,用炭笔画出逆转的关键点,“我们不用真的修好封印,只要让它看起来完整就行。就像照镜子,让他们看到想看的样子。”
柳萱儿抬头,眼里闪着光:“我来配干扰粉,混进符阵边缘,遮住我们的灵力。上次在营地外试过,用‘蜃鳞灰’加‘夜昙花蕊’和‘冥萤骨粉’,能挡住三息时间——够伪契成型了。”
“三息够了。”叶凌轩右手按在剑柄上,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只要伪契成功,他们一开始感觉不到异常,就不会马上反应。等他们发现问题,我们早就跑了。”
四个人围成一圈,中间摆着药方、残符和手画的草图。风吹过树林,吹起几片落叶落在图纸边,没人去管。火堆的光影晃动,照在他们脸上。
云绮月伸手按住地上的计划图,手指划过北岭荒谷的路线。“我们现在做的,不只是救人,是在抢时间。”她声音变重,目光一个个看过去,“等我们把消息带回紫霄仙门,长老们才会知道事情有多严重——这不是边境小乱,也不是普通魔修闹事,而是‘源’快要出来了。一旦它挣脱,整个东域都会变成死地。”
“你们要回门派?”归无尘问,声音有点哑。
“必须有人去。”她说,语气坚决,“光靠我们三个,连祭坛都靠近不了。只有让宗门知道真相,才能调动更多人,联合各大世家,重新启动‘九曜镇狱阵’。”
“那你不能走。”叶凌轩看着归无尘,眼神复杂,“你能感应灵脉变化,黑塔一有动静你就能知道。你是我们的眼睛。”
归无尘低头看着膝上的青铜盒,手指摸着盒盖上的一道刻痕——那是守界者代代相传的印记,像锁链绕着星星。他喉咙动了动,声音很小:“守界者的印记让我不能进黑塔十里内。但我能感觉到三百里内的灵气流动,任何一点异常,我都能察觉。”
“这就够了。”柳萱儿眼睛亮了,翻开药笺背面的记录表,“你告诉我们什么时候最危险,我们在外面动手。等他们乱了,我们就撤。”
“然后直接去紫霄山。”云绮月补充,手轻轻碰了碰胸前的玉牌,“师父见多识广,一定知道怎么办。而且……他还留着‘天枢令’,那是唯一能召集七大支脉的东西。”
“可你们回去的路上不安全。”归无尘抬头,眼神很锐利,“魔族已经派人巡逻,专门盯着通往各大门派的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