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在洞口翻滚,像墨水一样涌动,吞掉了光。这不是普通的雾,带着一股腐烂的味道,堵在山缝前,像个张开的大嘴,等着人进去。
沈清站在最前面,火把照出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在湿漉漉的墙上晃。他手里攥着一块黑色令牌,有点烫,上面出现了细细的金色裂纹,那是师门封印要启动的信号。他没回头,声音压得很低:“跟紧我,别碰地上的石头。”
陈昭点点头,手悄悄伸进腰间的符袋,摸到几张温热的雷符。他不敢喘大气,盯着地面看——石头乱七八糟地散着,但每一块位置都不对劲,一碰可能就会触发机关。
两人一前一后走,脚步很轻,像踩在冰上。越靠近洞口,空气越沉,呼吸时能闻到铁锈味。走到离黑气还有三步的时候,那团黑气突然动了,猛地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条窄道。
里面漆黑一片,火把的光照不进去,只能看到墙上有微弱的反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沈清眼神一紧,抬脚走了进去。
刚走第三步,身后“轰”地一声响,黑气合上了,出口没了。陈昭心里一慌,转身伸手,什么都摸不到,四周全是黑。
“别停。”沈清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往前走。”
这声音让陈昭定了定神。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去。
路越来越窄,最后得侧着身子才能过。衣服蹭着墙,又湿又滑,手摸上去凉乎乎的,还有点黏,好像真的在什么东西的身体里。脚下开始下坡,越来越陡,每一步都像要掉下去。胸口闷得厉害,心跳也变重了。
走了大概半盏茶时间,前面出现了一点亮光,绿色的,一闪一闪,像鬼火。
他们加快脚步,终于走出通道,眼前一下子开阔了。
是个圆形石室,中间有口井,井口是黑石头做的,边上刻着奇怪的字,看着就让人不舒服。井里插着一把短剑,通体发绿光,卡在井心,像钉进地里的刺。光就是从剑上来的,照得屋里影子乱晃。
井边画着红色的阵法,线条弯弯曲曲,血还在慢慢流,像是还没干。两个魔族的人跪在那里,一个正用刀割手指,把血滴到剑柄下的凹槽里;另一个双手合十,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话,声音很低,像在叫魂。
沈清瞳孔一缩,认出了那把剑——“戮魂引”。三百年前被封在北渊的禁器,一旦解开,千里之内都会塌,所有人活不了。
“住手!”他低吼一声,甩出铁链。
铁链飞过去,缠住那个念咒的人脖子,猛地一拉。那人脖子断了,头歪下去,倒在地上不动了。
另一个魔兵反应很快,立刻停下咒语,拔刀砍来。陈昭早有准备,一闪身,扔出一张雷符。符贴到刀上,“啪”地炸开,火花四溅,那人的手臂瞬间烧焦,惨叫一声往后退。
沈清没追,直接冲向石井。他伸手去拔剑,刚碰到剑柄,一股大力从井底冲上来,把他震飞出去,撞到墙上才停下,喉咙一甜,差点吐出血。
“来不及了!”陈昭大喊,“他已经唤醒禁器了!”
话音刚落,地面猛地震动,裂缝从井边往外爬,像蜘蛛网一样 spread 到整个屋子。黑气从缝里喷出来,很快聚成一个人形。它有一丈高,全身漆黑,没有脸,只有两个黑洞盯着他们,身上压得人喘不过气。
沈清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直接捏碎。白光一闪,他整个人气势变了,速度快了好几倍。他不再硬拼,绕到井边,用肩膀狠狠撞向井沿。
“砰!”井身一抖,裂了一条缝。短剑嗡嗡震动,绿光忽明忽暗,像是和地下的联系断了一下。
“现在!”陈昭抓住机会,连扔两张雷符,交叉贴在魔兵胸前。“轰”地一声,火光冲天,那人被炸飞,撞上墙滑下来,死了。
黑气怪物吼了一声,扑过来。沈清横起铁链挡,却被撞得连连后退,手都裂了,血顺着链子往下滴。陈昭掐诀召出火墙,火焰升起,暂时挡住怪物。
“这东西杀不死!”他喘着说,“它是封印反噬出来的,只能再封!”
“我知道怎么封。”沈清擦掉嘴角的血,眼神很坚决。
他颤抖着手拿出一本旧书,封面写着三个红字:《镇狱录》。这是师父临死前给他的。他撕下一页,咬破手指,在纸上写:
“以我精血,引师遗愿,代承封印,万劫不离。”
写完,他把纸贴在玉牌碎片上,举过头顶,双膝跪地,声音嘶哑却坚定:
“封——!”
符纸自己烧了起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