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几乎难以辨认,像是以极细毫针蘸血写就。
她凑近,屏息凝神。
只能看清两个字的轮廓。第三个字被烧毁大半,只剩一道斜划。
“奉……令……”她低声念出。
叶凌轩闻声回头:“你说什么?”
“这里写着‘奉令’。”她指向那行几乎不可见的字迹,“后面看不清了。”
他走过来,从腰间解下一块玉镜,镜面温润泛青,乃是师父亲授的“照幽鉴”。他对着符纸一照,镜面泛起微光,模糊笔画渐渐清晰起来。
“奉影渊令。”他读了出来。
云绮月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影渊。”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压得更低,“这三个字连在一起,是‘影渊’。”
“你见过这个词?”
“小时候在一本禁书上看到过。”他的声音沉下去,仿佛不愿触及那段记忆,“师父发现后当场焚烧,只留下一句话——‘影不出世,渊不启门’。”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寒意。
一刻钟后,三人陆续赶到。
周临提着墨盘和纸,神情谨慎;沈清手中捧着一本破旧手抄册,封面已磨得看不出字迹;最后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衣袍上还沾着未干的墨迹,显然是从书桌前直接赶来。
“赵子安。”那人自我介绍,声音清冷,目光却敏锐如鹰。
云绮月让他们坐下,将三件物品置于中央。“我要你们认这些字。”她说,“不要管来源,不要问用途,只看内容。若有联想,立即说出。”
周临先动手。他用毛笔蘸水,在纸上临摹下第一组符号,笔锋严谨,一丝不苟。沈清翻开手册,一页页查找对应记录,眉头越皱越紧。赵子安则闭上眼,嘴里默念着某种古老的音节,像是在唤醒记忆深处的残篇。
半个时辰过去,烛火渐短,谁都没出声。
终于,赵子安睁开眼,眸光微颤:“这不像任何一洲的通用文字。但我曾在一篇残篇里见过类似的结构——东玄洲的‘夜诏文’,专用于祭祀隐神。”
“隐神?”柳萱儿问。
“就是不被记载的神。”他说,“它们不在正统典籍中,也不受香火供奉。据说它们存在于光之外,靠信徒的恐惧存活。而‘影渊’,正是其中一位的名字。”
屋里一下子静了。
云绮月看向叶凌轩:“你刚才说的那本书……是不是也提到了这个?”
他点头:“书里说,影渊曾试图入侵人间,被七大仙门联手封印。条件是——每百年需献祭一名纯灵之体,否则封印松动。”
“我们这一代,有人失踪过吗?”她问其他人。
无人回答。
但她记得。三年前,南岭有个女弟子突然没了踪影。当时说是走火入魔,经脉尽断,尸体也未能寻回。可如今回想,那女子最后出现的地方,正是后山禁地附近的一处废弃祭坛,而她体内灵脉纯净无比,正是所谓“纯灵之体”。
“这不是魔族自己行动。”云绮月站起身,声音冷冽如霜,“他们是被人指使的。”
“谁?”柳萱儿问。
“幕后有人在推动这一切。”她说,“伏击、死士、符阵,都不是临时起意。他们早就在布局,而且对我们很了解——清楚我们的巡逻路线,知道哪一天值守换岗,甚至……能精准避开掌门布下的巡查结界。”
赵子安忽然开口:“我还能认出几个词。”他指向青铜碎片上的另一段纹路,“这里有句完整的话——‘潜入四洲,引乱而取之’。”
沈清脸色变了:“这是计划。不是进攻,是渗透。”
“不止是进攻。”云绮月盯着那行字,一字一顿,“是腐化。他们早就派人混进来了,藏在我们中间,扮作同门,听我们议事,看我们布防。”
周临放下笔,声音发紧:“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现在说的话,也可能被听见。”
没人反驳。
云绮月收起所有物品,重新封入玉匣,逐一施加新的封印咒。她对三人道:“今晚的事,不准对外提一个字。你们回去后,把今天抄的东西全部烧掉,墨盘洗净,纸屑焚尽,不得留存丝毫。”
三人肃然应诺,离去时脚步极轻,仿佛怕惊动黑暗中的耳朵。
密室只剩他们三个。
柳萱儿靠在墙上,指尖微微发抖:“接下来怎么办?”
云绮月没答。她走到墙边,拿起一块空白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