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地弹琴。
司马璟自也听出她心浮气躁,琴音凌乱,闭着眼睛忍了一阵,终是按住了她的手:“若无心练琴,便来榻边。”
至于来榻边做什么,二人心知肚明。
云冉的耳根子微微烫,垂下眼:“那我还是再弹会儿琴吧,殿下你坐着听,别老站在我身旁,像个夫子似的,我紧张。”
司马璟:“……”
他走到旁侧坐下,看着她深吸口气,凝神静气地再次抚琴。
渐渐地,琴音倒是不乱了,他的心却有些乱。
二人交吻已有多日,明明她也愈习惯,不像最初那般紧绷,可她似乎真将此当做一个任务——
就如练琴一般,不得不做的任务。
司马璟隐约觉得这方向似乎不对,但……
他撩起眼帘,看着琴桌前那道聚精会神练琴的纤细身影,眉心不禁蹙起。
她是块木头不成?
等云冉练完半个时辰的琴,又与司马璟亲了一炷香,殿外的夜色也更深了。
她再次抱着那套换洗衣物,热情相邀:“殿下,现下可以去泡温泉了吧?”
司马璟看着她兴兴头头的模样,颔:“你去吧。”
云冉微怔:“你不去吗?”
司马璟:“我有些累了。”
云冉:“累了正好泡温泉啊,泡得暖烘烘得再睡觉,睡得更香呢。”
司马璟还是拒绝:“你去吧,我改日再去。”
云冉
()干扰地睡过来了,何况现下都这么熟了,就算谁打个呼噜磨个牙,应该也能互相体谅?
行宫位于山间,入夜后便格外幽静。
待宫人们全部退下,寝殿内的烛光也只留下了通往净房门前的两盏。
昏黄烛光下,紫檀木拔步床悬着大红色的纱帐,床楣雕刻着螭龙衔珠纹样,帐角垂着银铃,方便主人醒来后呼唤外头的宫人。
而床上铺着三层软褥,最上是绣着缠枝莲纹的云锦垫,而那两对玉色枕头上则绣着大红并蒂莲,寓意吉祥。
云冉躺在最里头,鼻尖满是安神香恬淡怡人的气息,只是等身旁躺下另一人,安神香的气味便被另一股香气冲淡。
她偏过头,往旁看了眼,层层床幔已放下,只能瞧见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殿下,你要睡了吗?”
云冉问。
“……怎么?”
“没什么,只是和你打声招呼。”
“……”
床帷间静谧了一阵,忽又响起那道轻柔细糯的嗓音:“殿下,你明日一定要去泡温泉哦,真的很舒服,不骗你,骗你我被雷劈。”
司马璟:“……”
静静平躺了一阵,他还是开了口:“为何你这么希望我去泡温泉。”
云冉觉得他这话问的莫名:“因为很舒服啊,而且我们来温泉宫,不就是要泡温泉么。”
司马璟:“你觉着舒服,便多去泡。
我是否泡,对你并无影响。”
“话是这么说,但好东西不就是要和大家一起分享嘛?”
说到这,云冉翻了个身,面朝着床外:“而且怎么会并无影响呢?我觉得温泉舒服,就希望殿下也能跟我一起享受到这份舒服。
就像我先前出门逛街,瞧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也想着给你带,见你吃得高兴,我心里也会高兴。”
“……难道殿下不会有这种感觉吗?”
“……”
身侧静了片刻,才响起低沉的嗓音:“为什么?”
云冉微怔:“什么为什么?”
身侧的人也偏过了头,哪怕床帷间光线昏暗,但云冉能感受到他在看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殿下是说分享的快乐?”
云冉也是第一次遇上这个问题,黑暗中静静思忖了一阵,才道:“大抵予人为乐,与己而乐?”
司马璟:“你对旁人,也会这般?”
云冉:“那倒不是,因人而异。”
司马璟:“嗯?”
云冉:“就譬如泡温泉这事,若是换做旁人,我顶多劝一两句,旁人说不去便也罢了。
但若是我阿娘、我四哥,我就会像劝殿下一样,特别特别希望你们都去。”
黑暗中,司马璟的心口忽的有些烫了。
再次开口,连着嗓音都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为何?”
云冉思索着答道:“因为……嗯,因为我更喜欢你们,与你们更亲……对,是这么个理!”
她边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