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她深吸一口气,一双清凌凌的乌眸望向对面的男人:“虽不知你为何对太后和陛下那般抗拒,可就今日而言,他们未曾为难你半分,反倒处处包容,可你却言语冷漠,举止失礼……若是我家里人这般待我,我定然心寒,再不与他们来往了。”
“他们亦可不与我来往。”
司马璟淡声道:“我从未求着他们将我接回。”
云冉一噎。
再看面前男人那张凛若冰霜的脸,更是纳闷。
太后和陛下将他接回来,让他不再受流落异乡之苦,难道不是好事吗?
他如今说这种话,未免有些不识好歹了。
“你在骂我?”
对座之人冷不丁道。
云冉遽然一惊。
司马璟一看她这神情,扯唇冷笑:“傻子。”
“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次,你且记好。”
司马璟直勾勾睇着她:“我并非善类,但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人沉静的语调里是不加掩饰的嘲意:“皇宫那样的蛇蝎地、虎狼窝,像你这样毫无城府的傻子,若不想被他们吃得骨头都不剩,便离得远些。”
稍顿,他在心里补充——
若她是个明智的,也该离他远些。
云冉细眉紧皱,不知司马璟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她亲眼瞧见太后的一片慈爱关心,帝后对司马璟多加包容,还热情邀请他们去温泉宫玩……
难道是司马璟在戎狄为质十年,长期处于戒备状态,导致心里极度不安?
第32章
“殿下,你会不会把人想得太坏了?”
云冉抿了抿嫣色唇瓣,踟蹰道:“若说旁人不好也就罢了,但太后娘娘和陛下,他们可是你的至亲……”
“是你把人想得太好了。”
说罢,司马璟阖上了双眼。
见他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姿态,云冉心下一时五味杂陈。
明明今早她还觉得他正常了一些,现下就又变得古怪无常了——
算了,他不理她,那她也不理他了。
回程的一路上,两人再没说话。
直到下马车,云冉也不等他,自个儿捉裙就下去了。
司马璟跟在身后,看着那道气呼呼的娇小背影,沉沉吐了口气,还是开了口:“云五。”
那道背影一顿,到底还是回过脸,只两边雪腮仍气得微鼓,很是不服气:“干嘛。”
司马璟薄唇翕动两下,又紧紧抿着。
云冉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话,刚要提步离开,忽的想到了什么——
“算了。”
她咕哝着,却又很有契约精神的转过身,抬手迅速抱了司马璟一下:“好了,我走了!”
司马璟:“……”
门口战战兢兢的一干奴仆:“……”
谁能告诉他们,殿下和王妃这到底是在吵架,还是在秀恩爱?
***
许是司马璟说了什么蛇蝎地、虎狼窝,这日躺在被窝里,云冉满脑子都在琢磨这事。
直到夜里做梦,都梦到好些豺狼虎豹、蛇蝎鼠虫追着她跑。
她在梦里惊呼着“不要,不要过来”
,双脚也下意识蹬开了被子。
于是次日一早,她就起了高热,整个人昏昏沉沉,毫无食欲,也使不上劲儿。
兰桂嬷嬷探了下她的额头,变了脸色:“快去请大夫。”
青菱忙应声去了。
云冉顶着块浸湿的帕子,病恹恹靠在迎枕上。
兰桂嬷嬷问她是何时受了风,她不好意思说是昨夜梦魇吓得蹬被子了,只含糊道:“许是昨日去凤仪宫的路上,走出了汗,受了点风。”
兰桂嬷嬷若有所思,少倾,又趁着左右无人,问云冉在凤仪宫可吃了些什么。
云冉道:“就喝了杯龙井茶,吃了块我带去的龙井绿茶酥,旁得再也没吃了。”
兰桂嬷嬷闻言,没有出声,只垂眸给她掖了掖被角。
云冉虽头脑昏沉着,却也从兰桂嬷嬷这一问里觉出一丝异样。
咬了咬樱粉色唇瓣,她小声问:“嬷嬷,可是……可是那些吃食有何不妥?”
兰桂嬷嬷微怔,待对上小王妃乌黑的杏眸,忙挤出个宽慰笑容:“宫里的吃食怎会有不妥?老奴只是随口一问罢了,王妃莫要多虑。”
云冉闻言,虽没再问,却隐隐约约觉得这其中或许有什么事。
难道看似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