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委屈,那为何外头关于司马璟的流言蜚语那么多,他们都不曾制止或辟谣呢?
若是谁在外头骂她师父师姐、爹娘兄嫂,她定然第一个冲上去,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也得骂回去,若是再不行……那就去见官,让官老爷来断个是非!
总之决不能放过他们那些颠倒黑白、肆意造谣之人。
当然,她也知道嘴巴长在旁人身上,想彻底捂嘴也不现实,但太后和陛下作为天底下最厉害、最有权势之人,他们出来辟个谣,表个态,底下的人若是聪明的,岂会不顺着他们的意?
云冉想不通,只得归结于朝堂之事盘根错节,不能以她这种简单粗暴的草民思维去看待?
但她实在是个好奇心旺盛之人。
见左右无人,她又将昨日姚广避而不答的问题,问了兰桂嬷嬷:“殿下可是与太后、陛下之间有过什么龃龉?”
兰桂嬷嬷冷不丁听得这问,表情微僵。
再对上王妃那双清澈求知的黑眸,她目光迅速闪动两下,而后垂下眼皮,低低道:“都是至亲骨肉,能有什么过不去的龃龉,大抵是……大抵是……”
气息沉了沉,她道:“大抵是殿下吃了太多苦,心中积怨难消。”
云冉蹙眉。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原因,可与司马璟接触下来,她觉得他脾气虽怪,却不是这等心眼狭小之人。
“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多想无益。”
兰桂嬷嬷给云冉添了杯热茶:“您不是一直说人要活在当下,朝前看么。
只要您日后与殿下好好过日子,夫妻俩早日圆房,再生五六个孩儿,届时夫妻和乐、儿孙绕膝,岂不圆满?”
早日圆房?
五六个孩儿?
云冉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心下骇然,那不是成下猪娃了。
念头才起,她猛然想到自家阿娘就生了五个。
呃……
她赶忙低头喝茶,心下默念,阿娘莫怪、莫怪。
冬日白昼短,云冉感觉她还什么都没做,天就要黑了。
一想到司马璟今日会来湛露堂用晚膳,云冉的心又莫名乱跳了两下。
当厨房递来今日晚膳单子时,云冉捂着乱跳的心口,吩咐道:“殿下今日来湛露堂用膳,再加两道他爱吃的菜吧。”
厨房的仆妇很快领命退下。
一回到厨房,厨娘们就憋不住七嘴八舌聊了起来。
“这是殿下和王妃成婚以来,第一回在湛露堂用膳罢?”
“可不是嘛!
殿下一向不爱走动,从前不是待在深柳堂便是柳仙苑,自打王妃进了门,在府内走动的次数也多起来了呢!”
“要我说,王妃生得那般貌美姝丽,性情又是一等一的纯善温和,便是咱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婆子都爱得不行,何况殿下正值壮年,气血方刚的,能忍得住?”
厨娘们皆是成了婚的过来人,自也知道男人的秉性。
一想到王妃那肤若凝脂、灿若芍药的小模样,一致认为这样一块香肉放在眼前,就没几个男人能忍住不吃的。
“王妃待咱们宽厚,咱们也得投桃报李,为主子出一份力才是。”
一个厨娘边说着,边从菜筐拿起一块新鲜的羊娃子肉:“王妃点了炙羊肉,剩下的羊棒骨也不好浪费,加些枸杞、党参,再做道汤好了。”
其余厨娘:“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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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傍晚,积雪寂寂。
往常这个时候,云冉都是心平气和地做晚课,可今日在静室念经,想到司马璟要来,她不禁有些心浮意躁。
只是该来的还是会来。
她闭着眼睛默念《清心决》时,廊庑外便传来下人们此起彼伏的请安声。
“拜见殿下。”
“殿下万福。”
青菱也在静室门口敲了敲:“娘子,殿下来了。”
云冉睁开眼:“知道了,这就过来。”
她提着裙摆起身,又朝神龛上的神尊元君们拜了拜,方才离开檀香幽幽的静室。
走到正房门口,她便瞧见常春双手揣着袖子,侍立在旁。
见着她,常春忙堆起笑容行礼:“奴才给王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云冉点点头,见室外北风萧萧,不由道:“常公公若是觉着冷了,就叫青菱给你灌个暖手袋,端杯热茶,这天寒地冻的,可别冻着了。”
常春怔了一怔,而后心里也喝了热水般暖融融的,忙躬身道:“多谢王妃体恤。”
“公公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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