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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轻皱,却并未出声。

云冉见状,忙将小吕公公对温泉宫的夸赞有样学样地吹了一遍,末了,她十分恳切地表示:“也就去十五日,不算太久。

再说了,成日待在王府里多无趣,若能出去走走,看看大好河山,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身心都好。”

“而且我听说,温泉水四季常温,泡多久都不会冷。

你看这外头寒风刺骨,若能在大池子里泡上一泡,那多舒坦啊——”

她说得嘴巴都有些干了,桌后的男人仍是一脸无动于衷。

云冉都纳闷了,深柳堂就有这么好吗?

一个空寂森冷的大院子,几个呼吸都不敢大声的小太监,除此之外,再无半点活气。

也就是司马璟待得住,若换做她,不超过七天就觉得生无可恋了。

都说修道之人七情不上脸,但云冉学术不精,七情全上脸——

司马璟一眼就看懂她的腹诽,静了两息,道:“你想去便去,我不拦你。”

云冉并没有因他的这话而雀跃,两道黛眉反倒拧得更紧:“殿下就这么不想去吗?”

若她没记错,兰桂嬷嬷说过,先帝当年答应带司马璟去温泉宫玩,他是很高兴的……

虽说当年未能成行,但……

如今有机会弥补昔日遗憾,他为何反倒不愿了。

“不想。”

司马璟薄唇微启,如玉眉眼间的神色也愈发淡漠:“我早说过,我喜静,不爱出门,更不愿与人打交道。

你要出门,我不会限制你。”

“殿下说不愿与人打交道,难道也不愿与我打交道吗?”

云冉搁下茶盏,两三步走到书桌旁,双手撑着桌子,蹙眉看他:“还是说相处这些时日,殿下没把我当人?”

司马璟:“……我没这个意思。”

云冉:“那殿下是什么意思?口口声声说着不喜与人打交道,但是夜里抱着我交吻,亲得那么用力的时候,难道不是与我打交道吗。”

司马璟:“……”

云冉嘴角微捺:“是,我知你喜静,不爱出门,可你这样待在府里,也不说好好经营日子,成日冷着张脸死气沉沉、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与外界接触,你这样实在是……实在是……”

她凝着眉头,试图寻个词,却又怕说得太重——

尽管她真心觉得司马璟这种状态太糟。

用南华真人的话来说,便是形如槁木,心如死灰。

可他明明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有血有肉,抱着热烘烘的一个人。

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为什么要把大好人生、美好日子过成这样呢?

时光是多么的宝贵,活着是多么难得呀。

她不愿见他这样。

尤其知晓他的过往,与他相处多日,她觉得他值得过更好的人生。

不知不觉,天边积起雨云,连带着书房内的光线变得昏暗。

可眼前这双黑眸是如此明亮。

仿若金光照耀的海面,波光粼粼,又涌动着无垠的生命力。

司马璟忽然感觉一阵狼狈。

仿若藏在阴沟里看不得光的蛇虫鼠蚁,在这足以照亮一切污秽不堪的目光下,无处遁形。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你若看不惯,尽可离远些。”

他别过脸,嗓音都透着一丝微哑:“我不拦你。”

看着男人冷硬疏离的侧颜,云冉一时胸口也发闷。

这油盐不进的冷木头,又硬又倔的臭石头!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提步出门,再不管他了。

念头才起,想到自己生病时他带来的汤药和莲子糖,想到这些时日他教她弹琴时的认真,还有许多个夜晚抱着她的依赖与亲昵……

虽然同样是小小年纪背井离乡,骨肉分离,自己无疑是幸运的,日子虽清贫,却有师父师姐满满的爱与照顾。

可他却流落敌国,备受折磨,唯一的朋友只有那些冰冷湿滑的蛇,没人教他如何与人为善,也没人对他施以善意……

罢了。

云冉深深吸了口气,道:“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也不去了。”

司马璟神色微滞。

“为何?”

他偏过脸:“我说了,我不限制你的自由。”

云冉摊开双手,耸耸肩:“我阿娘与我说,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何况我们才将新婚,我怎好撇下你,一个人跑出去玩?那样多不够义气。”

说着,她还握拳锤了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