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手可得。
可理智告诉他,不能。
哪怕他渴望着她,哪怕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却也不该在这时。
在他如此不堪之际,像是一头毫无理智、只知交姤的禽兽,趁人之危。
这与那些戎狄人有何区别。
尽管冰冷的池水稍稍缓解了那份燥意,却不知那下药之人到底用了多大剂量,这一次似乎比那一次还要难熬百倍。
他尽量克制着,可一闭上眼,脑中满是云冉被他亲得双颊绯红、水眸潋滟的模样,耳边也一遍遍响起她轻柔的唤声:“殿下,殿下……”
“殿下,你这到底怎么了?”
云冉见他明明泡在冷水里,却还烫得烧手,吓得不轻,忙去推他的肩:“你能自己起来吗?若是不能,我去喊人进来帮忙。”
只还不等她喊,搭在男人肩头的手猛地被扼住。
她心下一跳,低头便对上一双黑涔涔的眼眸。
那幽瘆眼底的深处似是闪动着一股汹涌可怖的暗涌,那暗涌仿若随时夺眶而出,将她吞噬殆尽。
“殿…殿下?”
云冉嗓音有些发颤,“你到底怎么了?”
中邪,还是鬼上身?
那握着她的大掌越来越紧,似是要将她往水里拖去——
“不,不要!”
云冉才不想下冷水池,冷死不说,她还没带换洗的衣裳,“来人,来人——”
她朝外大喊着,殿外却迟迟未有响应。
云冉面色煞白,真是见鬼了不成?
“司马璟,你到底是不是司马璟?我不管你是什么鬼东西,你赶紧从他身上下来!”
云冉正懊悔着出门太急,符箓什么的都没带,忽然看到自己手腕上那条雷击枣木串,赶紧抵到男人滚烫的额头上,口中振振有词:“天清地灵,符到邪惊,五雷正法,太上除魔,急急如律令——”
一个“退”
字还未出口,手腕就被猛拽,她整个人也不受控地栽进池中。
“咳……咳咳……”
饶是云冉会凫水,也呛了两下,等大脑反应过来,那无孔不入袭来的寒意更是叫她浑身发颤。
一张小脸也冻得惨白发青,哆哆嗦嗦要往池边爬去,只还没划拉两下,就被男人长臂勾住,圈入怀中。
“殿……唔!”
唇瓣猛地被堵住,男人的唇舌是不同于池水的炽热,舌尖如蛇般灵活撬开着她紧闭的牙关,又无比熟练地勾缠着她的舌。
云冉整个人都懵了。
这样的司马璟太古怪了,难道是被某只胆大包天的色鬼缠上了?
她一边睁开眼,一边用力拍着男人赤着的胸膛:“司…司马……唔,司马璟,你清醒点……”
男人却吻得更凶,两根长指也牢牢掐着她的下颌,叫她不得已张开嘴巴,任他索求。
云冉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吻得这么用力也就罢了,就不能换个池子吗。
既然这只鬼已占据司马璟的心神,无法讲理,或许只能先顺着他——
云冉原想着等他亲够了,再与他谈条件。
未曾想下一刻,湿漉漉的氅衣下伸进来一只手。
隔着一层单薄的亵衣,那冰冷又粗粝的触感,贴着腰臀的曲线摩挲着,宛若森冷鬼手,直叫云冉脚趾蜷缩,肩背紧绷。
待那手几乎碰触到蹆根,脑中绷着的那根弦也“嗡”
得绷断了。
不,不行!
强烈的排斥叫她再顾不上其他,把心一横,狠狠咬了下对方的舌尖。
鲜血的腥甜很快在口中弥漫。
男人吃痛,终于松开手。
云冉得了空气,大口大口喘息着,一边惨白着脸恶狠狠道:“我警告你,我道行虽浅,但……但我上面可有人!”
“你若再不从他身上下来,我定叫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
司马璟黑眸微睁,浓稠慾念里终有了一丝清明。
待看清氤氲白雾里,乌发披散、浑身湿透的小娘子,他蹙着眉,喑哑开口:“云冉?”
云冉正骂骂咧咧地往池边扑腾,冷不丁听到这声唤,遽然回头:“殿下?”
“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云冉窥见男人眼底的明晰,霎时惊喜万分,也不闪躲了,赶紧朝他靠了过去:“太好了,你可算回来了!”
忽然,她似是想到什么,赶紧将腕间的那串雷击枣木撸下,又给司马璟戴上:“你先戴着,免得那只该死的邪鬼又缠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