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追问:“哦?是什么?”
“是盐。”常先生吐出两个字。
杜尚清心头一震,随即恍然大悟,重重拍了下桌案:“是了!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常先生叹了口气:“盐这东西,看着寻常,却是百味之首。做菜离不得它,腌制肉干、卤制兔头更是缺它不可。
咱们现在用的盐,都是从府城盐商那里批的,价格比去年涨了近三成。听说朝廷最近在整顿盐铁专营,往后怕是还要涨。”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更要紧的是,盐跟铁一样,都捏在官府和大盐商手里。
咱们要是在这上头被卡了脖子,比缺铁更麻烦——铁是兵器的骨,盐是人的命,弟兄们吃饭离不得,工坊的生意也离不得。”
杜尚清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眉头重新锁起。
刚才因想出对策而稍缓的愁绪,又被这“盐”字勾了上来。
是啊,盐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铁。民以食为天,食以盐为先,这东西要是被人断了供,别说工坊的生意做不下去,连队伍的军心都可能动摇。
“府城的盐商,跟常家有没有牵扯?”
他忽然问道。
常先生摇了摇头:“倒没直接牵扯,可盐道上的人都抱团。一旦有人想拿捏咱们,只需跟盐商打个招呼,断了咱们的货,或是抬高价码,咱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杜尚清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窗外那片连绵的青山上:
“看来,这盐的事,也得早做打算。不能再像铁一样,等断了来源才着急。”
常先生点点头:“我正是这个意思。或许……可以派人去海边或是产盐的地方探探,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渠道。
哪怕成本高些,至少手里有个备份,不至于被人攥住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