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知府大人得知吏部竟直接插手丰水县县令任免一事的消息时,气得在书房里直跺脚。
他双眼圆睁,怒冲冠,手中的折扇“啪”
地一声狠狠摔在桌上,破口大骂道:
“这吏部简直目中无人!
如此赤裸裸地插手地方官员任免,把我这个知府置于何地?
往后我还怎么治理地方?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知府大人!”
柳同知坐在一旁,见知府大人如此盛怒,赶忙上前劝慰道:
“老大人,您先消消气,切莫气坏了身子。
此事既然已经生,我们光生气也无济于事。”
柳同知一边说着,一边轻轻为知府大人抚背顺气。
知府大人余怒未消,仍愤愤不平地说道:“哼!
他们这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肆意践踏地方的权力!”
柳同知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
“大人,依卑职之见,您不必如此气恼。
我们不妨先派人查一查这新任县令究竟是何来头,背后又有着何方势力。
您想啊,若是这新任县令果真是三皇子的人,那这丰水县说不定确实有什么特殊之处吸引了他们。
毕竟,三皇子向来行事谨慎,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小小的丰水县如此上心。”
知府大人听了柳同知的话,眉头渐渐松开了些,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柳同知见状,继续说道:“待这位新任县令到了府城,卑职想办法将其留下,与他好生周旋一番,设法套出其中的秘密。
如此一来,我们便能知晓他们的意图,也好早做应对之策,大人意下如何?”
知府大人缓缓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说道:“嗯,你说得有理。
那就按你说的办,务必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若真是三皇子的人在背后捣鬼,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小心应对,绝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
柳同知赶忙躬身行礼,说道:“大人放心,卑职定会全力以赴,不负大人所托。”
一场围绕着新任丰水县县令的调查与谋划,就此悄然展开。
————
伏牛镇的大田庄,静静地依偎在白水河的身旁,仿佛是这广袤天地间一处静谧的港湾。
平日里,庄丁们的生活平淡如水,除了完成一些必要的劳作,便是在闲暇时分三三两两结伴,去那河岔之中,撒网捕鱼、捕捉鳖蟹,以此打漫长而又无聊的时光。
可这样的日子,在他们心中,实在是乏味至极,哪比得上在沟子坞的逍遥快活!
——在那里,他们可以呼朋引伴地围坐在赌桌前,尽情享受骰子滚动、筹码碰撞带来的刺激;
可以在大堂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肆意挥洒着青春与豪情;
还能与风情万种的女子们嬉笑玩乐,沉醉在温柔乡里,忘却一切烦恼与疲惫。
这一日,阳光懒洋洋地洒在白水河上,波光粼粼,宛如无数细碎的金子在水面跳跃。
癞子哥像往常一样,在河岔边专心地收着捕网,时不时抖落网中的水草和杂物,将捕获的鱼虾小心地放进竹篓。
就在他不经意间抬头的瞬间,远远地,一支船队如同一头头巨兽,划破平静的水面,朝着这边的河道疾驰而来。
那船行度极快,激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来意。
癞子哥心中猛地一紧,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作为庄主黄皮的心腹,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丝毫不敢有半点大意。
他迅环顾四周,冲着身旁的庄丁们大声呼喊:
“都他娘的警醒着点!
有支船队过来了,不知道啥来头,都打起精神来!”
一边喊着,一边急切地看向不远处一个半大小子,伸手用力一拍他的肩膀,语气急促地说道:
“愣着干啥!
赶紧回庄上,给庄主报信,就说有船队朝着咱们这儿来了,快去!”
那小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吓了一跳,回过神后,撒开腿就朝着大田庄的方向飞奔而去,扬起一路尘土。
随着船队越来越近,癞子哥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地盯着那逐渐清晰的船头。
手不自觉地向藏在船帮的刀柄摸去,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终于,大船缓缓抵近,当看清船头上站着的人时,癞子哥紧绷的神经才一下子松弛下来,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