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霄攥紧了车杆,不自觉又摸了摸腰间短刀。
他这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个把毛贼还行,真遇上这伙人多势众的家丁,怕是连自保都难。
这时候愈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爹让他带上老五,说老五拳脚硬,能护着车队,他偏觉得多余,如今可倒好,真撞上事了,连个能搭手的人都没有。
“别慌。”
他强压下心慌,对大坤二坤道,“先看看他们要干啥,别先动气。
咱们是正经商人,载货有账,缴税有票,按理说他们没理由拦。”
话虽如此,他已悄悄摸向车座下的短刀,手心早沁出了汗——只盼着是虚惊一场,能顺顺当当过去才好。
为的家丁身后,慢悠悠踱过来个穿着青绸褂子的管事,手里把玩着串油光亮的手串,打量车队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
“各位,咱家走丢了位贵客,老爷已经报官了,官家吩咐,来往车辆都得盘查,还望老板们海涵一二。”
杜尚霄一听是“丢了贵客”
,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更不是那和尚的同党,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大半,后背的冷汗也消了些。
他掀开车帘下来,脸上堆起客气的笑:“原来是府里的管事,失敬失敬。
既有官府的吩咐,理应配合。”
说着便冲大坤二坤使了个眼色:“把油布都揭开,让管事瞧瞧。”
两个堂侄手脚麻利,三两下扯开帆布。
四辆马车的货箱码得方方正正,最上面一层是装着瓷瓶的木箱,贴着杜氏商行的封条。
底下压着的是准备运去白水镇的各色月饼馅料,布袋口扎得紧实,一目了然。
车厢里除了货物再无空隙,连车辕下都空荡荡的,确实没地方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