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比喝不上强。
他端起碗又喝了一口,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想盖过脚夫们的谈笑声,却听见其中一个粗声说:
“二哥,听风茶馆今日可热闹了,说是武川府的逍遥先生说书呢,说的是最近老火的《天龙八部》!”
“逍遥先生?武川府?”
杜齐钧心里咯噔一下,握着酒碗的手猛地收紧——这名号他好像听过,好像是丰水县人?
他竖着耳朵听下去,脚夫还在说:“那先生可厉害了,不光书卖得好,连京城里的达官显贵都追着听嘞……”
杜齐钧的脸一点点沉了下去,手里的酒碗被攥得咯吱响。凭什么?
凭什么他在这里喝劣质烧酒,忍受这汗馊味,一个说书先生却能在京城风光无限,被那些富家子弟追捧?
一股邪火从心底窜上来,他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到衣襟上,他也浑然不觉。
脚夫们察觉到他的异样,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低头闷头喝酒。
酒肆里只剩下杜齐钧粗重的呼吸声,还有他眼里那团越烧越旺的怨火。
他还舍不得走,哪怕闻着这难闻的气味,哪怕心里恨得牙痒痒。
——至少在这里,有酒能麻痹自己,不用去想破庙里的寒酸,不用去面对自己那个浆洗衣物的黄脸婆娘。
更不用承认,自己如今落魄贫困,到了只能出卖肉体的窘境。
酒坛渐渐空了,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浑浊,嘴里喃喃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最终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
只有那只空酒碗,还在桌上微微晃动,映着他落魄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