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2 / 4)

家小孩十个月的时候,都会喊爹了,就他,支支吾吾地半天喊不出来。”

锦书劝了句:“大哥莫要着急,孩子说话早晚都一……”

“唔……哦……叔。”

“?”

殿内,三人都愣住了。

小李渟见面前姑姑茫然的表情,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往外唔唔地呼着气。

李泽渊大步走来,纳闷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夫人。

“唔、唔……师”

李渟攥着拳头,小脸憋的通红,似乎是想找到方才发音的感觉,舌头往上一卷,带着往外漏风的声音:

“唔……叔……叔。”

张绣满脸惊喜,锦书一脸疑惑,太子满是震惊。

“你们……有人教过他吗?”

李泽渊郁闷地问道。

张绣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李泽渊从锦书怀中接过孩子,一脸严肃认真道:

“父子有亲,君臣有义。”

“喊爹爹。”

锦书感觉到,身周似乎扬起了一阵风,转了一圈,却又缓缓落下。

“唔唔。”

小李渟看着面前的男人,依旧呜呜地向外吐着音节。

李泽渊一脸无奈。

张绣瞪了眼自己的丈夫,哪有用言出法随教自己孩子说话的。

……

与嫂嫂说了会话,锦书出了皇宫,坐着华贵的马车,向康王府行去。

大宁公主出行,前前后后侍卫无数,京城百姓倒是见多了大场面,只道是宫里哪位贵人又出来遛弯了。

勋贵阶层的子弟倒是清楚,这是长公主的马车。

“你说……咱们这长公主,都二十一了,怎么还没许人呢?”

“不清楚,到现在也没听到有什么风声。”

“唉,皇家的事,乱着呢。说不准咱这长公主在背后偷偷养了……”

“你他娘给我闭嘴,不要命了!”

同伴一巴掌捂住那人的嘴,警惕地向四周望去。

“干什么?”

出言不逊的膏粱子弟拍开同伴的手,皱着眉头道。

“你忘了去年那事了,晖阳伯坟头草都比你高了!”

“晖阳伯……”

那人好似想起了什么,面色一白,强撑着道:“没事,反正那人又不在京城,就藩去了,怕什么?”

“京城遍地都是采律官和十三衙门探子,你自求多福吧。”

同伴甩下一句话,连忙离开了,徒留那名为吴亮的伯爵长子在大街上。

明明人流如织的朱雀大道,晴天白日下,吴亮身上竟出现出一丝冷意。

经过同伴的提醒,他记起了去年二月初的那件事。

贵族妇人的一次酒会,晖阳伯夫人酒后失言,与几位闺中密友私下谈起了长公主的话题。

二十岁的大姑娘,还不许人,一直在皇宫里住着,像什么话,估计着啊,在宫外养着一堆面首呢!

此事不知如何传了出去,坊间顿时热闹了起来,竟都谈论起了长公主秘事,那些好事之人竟将锦书塑造成了一个荒淫的女子。

此事只兴起了短短两天,两天之后,坊间大声谈论过此事的江湖人、酒馆茶客,一夜之间,脑袋全都悬在了晖阳伯府高墙之上。

密密麻麻上百颗人头,血迹泼红了晖阳伯府的外墙。

如此惨案,京兆府、刑部、十三衙门、采律司皆无动于衷。

第三日,晖阳伯被采律司查出贪污受贿,当天下午,菜市口斩首示众,女眷充教坊司。

那日与晖阳伯夫人饮酒的其他三名贵妇,其丈夫官职爵位也都陆续被罢黜,沦为平民。

后来,晖阳伯夫人被一女子从教坊司买走,一直到去年冬天,他们都能在春归楼见到那位仿佛已失去魂魄的贵妇人。

他,吴亮,还有幸做过其入幕之宾。

那上百颗人头是如何挂在晖阳伯府墙上的,是谁会敢堂而皇之地在京城动用如此酷烈手段,在贵族阶层中并非秘密。

又是谁执掌着采律司的一部分权柄,有权力在三日之内让一位县伯人头落地,让其他三位勋贵沦为平民,这位更是猜都不用猜。

自此,京城再无人敢谈论起长公主之事,所有了解此事前因后果的人,都对其讳莫如深。

直到今天,直到他吴亮一时嘴快,再次提起了这件事。

吴亮看着那座华贵马车缓缓离开视线,深深吸了一口气,左右看了两眼,随后默默扎入了一条小路,向府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