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处都不知晓。
“大王。” 崔鸣彦轻步走近,低声禀报道,“中舍人还是老样子,吐得一塌糊涂。以属下看,再这么折腾下去,怕是身体扛不住。”
颖王目光落在前方江面,恰有一群鸟儿振翅从头顶飞过,他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到了夔州便改走陆路,让他再坚持片刻。”
话音未落,又有一群鸟儿仓皇飞过,翅膀拍打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一旁的崔鸣彦也察觉到不对劲 —— 这些鸟儿分明是受了惊吓,才会如此急促地逃离。
紧接着,第三群受惊的飞鸟掠空而过,鸣声尖锐;不仅如此,岸边山林里传来的猿啼,也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嘶鸣,划破江面的宁静,让人莫名心头一紧。
就在此时,船楼中走出一名十七八岁的男子,身着锦缎常服,面容俊朗,身后一群仆从见状,立刻快步跟上,亦步亦趋地随在他身后。年轻男子走上前,目光落在漫天惊飞的鸟儿身上,眉头微蹙,不禁疑惑问道:“皇叔,怎会突然有这么多鸟儿飞过去?瞧着倒像是受了惊。”
崔鸣彦早已侧身站在一旁,见年轻男子过来,当即拱手便要行礼。
“不必多礼。” 年轻男子抬手轻轻一摆,语气随意,示意他无需拘礼。崔鸣彦闻言,便垂首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成美,你怎么出来了?” 颖王侧头看了李成美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随口的关切,目光却没多做停留,又追着那队越过船头的鸟群望去,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李成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着成群结队、翅膀拍得急促的飞鸟,眼底满是疑惑,忍不住问道:“皇叔,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飞来这么多鸟儿?瞧它们飞得慌慌张张的,倒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颖王收回目光,视线落在浑浊的江面,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我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 先前一路行来都好好的,偏偏这会儿冒出这些惊鸟。你再仔细听听岸边的猿啸。”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染上一丝凝重,“那叫声里满是慌乱,不像是寻常的啼鸣,分明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才会这样。”
李成美依言凝神细听,岸边山林里传来的猿啼果然尖锐急促,裹着难以掩饰的惶恐,听得人心里发紧。他脸上的疑惑更重,目光缓缓扫过前方江面,忽然一顿 ——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先导船上,旗手正双手快速挥动着红黄相间的旗帜,手臂起落间节奏急促,显然是在向自家大船传递紧急讯息。
“不好!” 一旁的水军统领紧盯着前方旗语,脸色骤变,高声喝道,“前方江面被阻断了!水位还在上涨…… 快!立刻通报都尉!”
颖王与李成美闻言,心头一紧,立刻快步走向侧边船舷,扶着栏杆抬眼望去 —— 只见前方早已失了往日模样,浑浊的江水不知何时漫过了江岸,原本青翠的山林大半浸在水里,矮些的树木已彻底沉入江中,只余下几棵高大古树的树冠露在水面,像孤伶伶的绿岛;好几只猿猴被湍急的江水逼得慌不择路,爪子紧紧抓着树干往高处窜,尖啸声里满是绝望。
“这江水涨得也太快了……” 李成美盯着漫过岸堤的水势,眉头拧成一团,语气里满是疑惑与不安。他顺着江面望向远方,目光落在最靠前的船只前方 —— 果然,一道黑色的 “山头” 突兀地堵在江中央,截断了整片江流。
“这…… 怎么会有一座山在江里?” 崔鸣彦凑到船边,看着那道黑色轮廓,满脸诧异,“先前沿江而行时,从未见此处有这般景象!”
话音未落,船上的都尉已来到船首,他察觉到危机,朝着船舱内厉声大喊:“快!立刻后退!” 又转身对着甲板上的船工嘶吼,“转帆头!全力后退!后退!”
一时间,甲板上的船工们顾不得慌乱,纷纷扑向固定帆布的绳索,粗糙的手掌在绳上快速滑动,合力将巨大的帆布转了个方向。可江水的力道远超预期 —— 颖王盯着远处那座 “黑色小山”,只见源源不断的江水从后方奔涌而来,眨眼间便漫过了黑色顶端,顺着山顶奔腾而下,激起漫天水雾。
江面的水流瞬间变得湍急,漩涡在船底暗涌。大船不仅没能向后退一分,反而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推着,朝着那道黑色障碍加速冲去。颖王死死盯着船舷外 —— 船桨正拼命划过水面,溅起的水花比平日高了数倍,可船身却像被钉在了江里,任凭船工们拼尽全力,依旧没能后退半寸,反而随着湍急的水流,离前方的障碍越来越近。
慌乱间,船舱入口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 几个仆人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