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了个火焰标记,那个标记画得又大又圆,和蒸汽锅的标记遥相呼应,像是两颗即将引爆的炸弹,随时准备摧毁整个香皂工坊。“李元昌,再挑选五个人,负责烧毁粮仓。告诉他们,动作要快,要在主工坊起火的同时点燃粮仓,不能有丝毫偏差,早一刻晚一刻都不行,必须做到同步,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是,殿下!” 李元昌连忙应道,心里不得不佩服杜荷的算计。他之前还觉得杜荷太小心了,现在看来,还是杜荷考虑得周全,自己确实有些鲁莽了。“我会挑选五个手脚麻利的,让他们提前潜伏在粮仓附近,听着主工坊那边的动静,一看到火光,就立刻动手。”
杜荷又补充道:“烧毁粮仓用普通的火油就行,不用硫磺火油。一来是为了节省硫磺火油,把最厉害的武器用在蒸汽锅上,确保能彻底摧毁它;二来是普通火油燃烧的烟雾和粮食燃烧的烟雾更像,都是黑色的浓烟,不容易被识破,更能让人相信是意外失火。还有,让他们在粮仓里多放点易燃的东西,比如稻草、麦秆之类的,让火能烧得更旺,烟雾更大。”
“想得太周到了!” 李承乾赞叹道,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就按你说的办。杜荷,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三人又仔细商议了一些细节,比如放火的具体时间要精确到几刻几分,人员的分工要明确到每个人负责什么,撤退的路线要选最隐蔽的,万一被发现了该怎么应对,如何互相掩护等等,直到确认没有任何疏漏,每个环节都考虑到了,才各自散去。
回到自己的住处,杜荷却没有丝毫睡意。他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那轮残月依旧躲在云层后面,若隐若现。心里依旧有些不安,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他总觉得,李杰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倒。那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身上仿佛藏着无穷的能量,从最初的种植胡椒,打破垄断,到后来的贞观犁,提高粮食产量,再到现在的香皂,风靡长安,每一样都让人惊叹,每一样都能带来巨大的变革。这次的计划虽然看似天衣无缝,但他总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比如李杰早就预料到了他们的行动,已经设好了圈套等着他们钻。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木盒,木盒是用紫檀木做的,上面雕刻着简单的云纹,摸上去光滑温润。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枚白玉佩,玉佩通透如冰,上面刻着一个 “安” 字,是他父亲杜如晦生前佩戴的遗物。据说这枚玉佩能辟邪保平安,当年父亲在玄武门之变时带着它,安然无恙。
杜荷拿起玉佩,放在手心轻轻摩挲着,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却没能压下心中的躁动。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荷儿,朝堂险恶,凡事三思而后行,莫要意气用事。” 可如今,他却跟着李承乾走上了这条铤而走险的路。
“父亲,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们。” 他对着玉佩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只要过了这关,我一定好好辅佐殿下,绝不负您的期望。”
窗外的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得窗棂 “吱呀” 作响,像是有人在外面窥探。杜荷猛地握紧玉佩,警惕地看向窗外,夜色浓稠如墨,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或许是自己太紧张了。
而此时的香皂工坊里,李杰也没有休息。他穿着一身青色短打,亲自检查着蒸汽锅的防御措施。蒸汽锅周围已经挖好了一圈深三尺、宽五尺的防火沟,沟里灌满了水,水面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膜,能隔绝空气,延缓火势蔓延。沟边码着一排排沙袋,每个沙袋都装得满满当当,用麻绳捆得结实,像一个个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蒸汽锅。
“李三郎,这些铜管都加固好了吗?” 李杰指着那些连接蒸汽锅的管道问道。管道外面已经包上了一层厚厚的铁皮,铁皮上还刷了一层防火漆,看起来坚不可摧。
“回少卿,都加固好了。” 李三郎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憨厚地笑了笑,“这铁皮是用最好的精铁打造的,别说火烧了,就是用斧头砍都未必能砍破。”
李杰点点头,又走到蒸汽锅旁边的沙土堆前。沙土堆得像座小山,旁边还放着几十只水桶,水桶里都盛满了水,水面上漂着木瓢,随时可以取用。“这些沙土和水一定要保证充足,派两个人专门看守,晚上也不能松懈。”
“放心吧少卿,我已经安排好了。” 老张走过来说道,他手里拿着一本账簿,上面详细记录着各种防御物资的数量,“光是沙土就准备了两百多袋,水也备了五十多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