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治的马车消失在渭水岸边,李杰才收起脸上的笑容,对旁边的老张说:“看到了吗?两位王爷都不是省油的灯。”
老张点点头,脸上满是忧虑:“魏王送礼拉拢,晋王亲自来访,这是把咱们当成香饽饽了啊。可咱们就是个搞农务的,哪想掺和这些事。”
“所以更要小心。” 李杰望着远处的长安城,城墙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却像一个巨大的囚笼,“李泰锋芒毕露,李治深藏不露,他们都是冲着太子位来的。咱们夹在中间,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他转身走进实验室,看着里面的萃取设备,眼神坚定:“还是埋头做事为好。咱们研究出的技术,是为了让百姓过得更好,不是为了给哪个王爷当争权夺利的筹码。”
他拿起薄荷油的萃取记录,在上面写下:“专注技术,远离纷争。” 字迹有力,穿透了纸背。
实验室外,蒸汽锅依旧轰鸣,新式水车的木架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个沉默的巨人。渭水的水流淌着,载着药皂和冻疮膏的消息,也载着长安城里看不见的暗流,流向远方。
夜色渐浓,长安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散落的星辰。但在这璀璨的灯火下,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无数颗心在为太子之位而跳动。司农寺的工坊里,最后一盏灯熄灭了,只有实验室的窗台上,那瓶薄荷油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绿光,像一个沉默的誓言。
第二天一早,李杰刚到工坊,就接到了李世民的旨意,让他进宫汇报新式水车的进展。他心里明白,这恐怕不是单纯的汇报,更像是李世民对自己的试探。他整理好水车的图纸和数据,深吸一口气,踏上了前往皇宫的路。
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波,没人知道,在这繁华的表象下,一场围绕太子位的暗战已经悄然拉开序幕,而他这个只想搞技术的穿越者,已经被卷入了风暴的中心。
宫门口的侍卫检查了李杰的身份,放行时,一个老侍卫低声说:“李大人,宫里最近不太平,说话做事,多留个心眼。”
李杰点点头,心中感慨 —— 连侍卫都看出了端倪,这长安城里的暗流,怕是已经快要藏不住了。他握紧手中的图纸,大步走进了皇宫,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坚定。无论前路如何,他都要守住自己的初心,用知识改变这个时代,而不是被这个时代的纷争所吞噬。
御书房里,李世民正看着各地送来的奏折,见李杰进来,放下朱笔,笑道:“李杰,听说你研制了新式水车,节水三成?快给朕讲讲。”
李杰躬身行礼,然后展开图纸,详细讲解起来。他尽量只说技术,不提其他,李世民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还提出了几个关于推广的问题。
“很好,” 李世民听完,满意地点点头,“你做的这些事,都关乎民生,朕很欣慰。”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只是,最近有人向朕告状,说你拒绝了魏王的好意,还对晋王态度冷淡,可有此事?”
李杰心中一凛,果然是试探。他平静地回答:“回陛下,臣只是个搞农务的,不懂朝堂纷争。魏王的礼物太过贵重,臣不敢收;晋王殿下请教农事,臣已尽力解答。臣只想专心做好自己的事,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
李世民看着他,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良久,他才笑道:“好一个‘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新式水车尽快推广,需要什么支持,直接找户部。”
“谢陛下。” 李杰躬身退下,走出御书房,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了。
李世民看着他的背影,对旁边的长孙无忌说:“你觉得他是真心想远离纷争,还是在观望?”
长孙无忌捋着胡须:“不好说。但此人有大才,且心系百姓,若是能为我所用,是国之幸事。至于皇子之间的争斗,还是不要牵扯他为好。”
李世民点点头:“你说得对。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强迫司农寺参与派系之争,违者严惩。”
长孙无忌躬身应是,心中却明白,这道旨意恐怕很难真正执行 —— 在太子位的诱惑面前,谁又能真正克制呢?
司农寺的工坊里,李杰回来后,立刻召集工匠们,加快新式水车的制作。他知道,只有做出更多实实在在的成绩,才能在这暗流涌动的长安城里站稳脚跟。齿轮转动的 “咔嗒” 声,水流冲击叶片的 “哗哗” 声,工匠们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不屈的战歌,在渭水岸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