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白,犹如夜前残烛。
查尔斯的声音沉下去,不再咆哮,却带著某种冷冽的钝痛:
“一个边境小贵族的儿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骑士——他的警告,比我们整个军报系统还要迅速,比你们这群身居高位的人,更清楚地看到了危机。”
他顿了顿,眼中浮现出短暂的悲哀与决意。
“我们,错过了最快出兵的时机。”
他望著群臣,没有再高声斥责。
“我们没有时间再等,也绝不容许再错。”
国王只是缓缓地抬起手,摘下肩头那枚金炼徽章。
那枚徽章,正是王国至高印信一一无上王权与军政调令的象徵,凡命令盖之,即为王国律法所认。
他没有多言,只是將它重重地放在身前摊开的地图上,发出清脆沉响。
印信压在南境上方,正好压在了那片染红的防线之上。
查尔斯目光如冰,注视著那些已经化为了废墟的疆土,语如雷霆:
传我王令!”
王宫金穹之厅中的空气仿佛骤然收紧,所有人齐刷刷挺直脊背,呼吸一滯。
“原计划中从中央军团抽调四个团的军案,立即废止!”
“即日起一一”
“从王都驻防的禁卫军团两万人中抽调五千重甲精锐,並从赤阳骑士团中挑选精锐,一同隨行南下,务必在两日內集结完毕。”
“再从驻守在王国腹地各处的中央军团四万人中抽调两万人,由靠近王都的各军营驻地就近调拨,五日之內务必到达王都卡斯顿。”
“以这两万五千名军团正规军为南征军团的核心骨干!”
“再以国运之战的名义,向王国腹地的所有封臣领主,下达紧急战时徵召令!”
“王国腹地凡拥有五千以上领民的封臣领主,必须在五日之內集结私兵参军,必须是披甲的贵族私兵,通过各地军营操练验收。”
“不得徵召毫无训练、装备粗陋的民兵,不得徵召未受过战阵操演的新兵。
,
“我不需要乱兵,不要披草而来的乌合之眾!”
国王的目光如火,声音滚雷般砸向殿中每一个人。
“我要的是披甲战士,我要的是能上战阵的精锐战兵!”
“徵召兵员总数一一不低於三万人!”
查尔斯三世一字一顿,逐步將王国沉睡在深处的力量唤醒。
“凡故意拖延、推、隱瞒者一一视同叛国。”
“剥夺封地,罢除爵位,战后严惩。”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寒风席捲而过,厅中气氛陡然凝结如冰。
眾位王国大臣无不纷纷变色,有人眼神惊惧,有人低下头颅。
但没有人敢出声。
查尔斯三世的目光缓缓扫过眾臣,眸中沉静如海,威压如山。
在这位在位三十余年、手握大权、统御数千万子民的君王面前,所有的不满与犹疑都化作了声一一他的权威,已不需多言。
沉默片刻后,国王再次开口。
“將此军整编为南征军团,总兵力为五万五千战兵,另外再动员辅兵三万,
粮道隨军,医疗隨军,后勤隨军。”
“总计八万五千人一一不得拖延,以最快的速度进行整编,隨后赶赴南境。
3
“军团长一一”他语锋一转,顿住半息,目光沉沉望向身侧一位披著暗红披风的壮年男子。
那人金髮如焰,身姿高挺,双眼如寒星。他安静地看著父王,却毫无惧色。
瓦伦西亚王国第一王子,现中央军团最高统帅,雷纳德。
查尔斯三世的声音再次响起,字字如钟。
“由原中央军团统帅,王子雷纳德,担任南征军团统帅,节制全军一一自即日起,进入全面战备状態。”
国王缓缓举起右手,食指触及王冠正中央的金色徽章,低声,却如誓约。
“吾以头顶的王冠起誓一一他的目光再次横扫金穹会厅,灼灼如火,威不可违。
“此军之出,为守我疆土,护我子民。”
“若有一人畏战退怯—
“纵为亲王,亦斩之。”
”
號令如雷霆,一锤震心,震得朝臣悚然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