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激战城垛(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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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得多了,连衝上来的兽人都渐渐开始迟疑。

它们从另一端的城墙上奔至此处,在尸堆边止步不前,前列的兽人怒吼著衝锋,后方却已有些开始悄然后退。

莱昂出剑若影,收剑如电。

剑锋划破血雾,动作狠辣、迅疾、毫不留情。

此刻他已无任何援军,也没有任何人能与他並肩。

只有一人,一剑。

以一人之力,守住整段即將崩溃的破口。

这並非什么传奇战绩的铺垫,也绝不是从容斩敌的英勇传说,而是血与肉、生与死的真实搏杀兽人的攻势如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柄、两柄、三柄战斧几乎同时从不同方向劈来,斧影交错如林。

他身形虽快,但面前这片狭窄却破碎的垛口,已无闪避的空间。

他只能硬抗。

肩甲硬撼高劈,臂鎧格挡横击,胸甲被斧刃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坚固的板甲上早已布满碎裂痕跡。

斧锋砸在肩甲、臂鎧、肋侧,沉闷作响,他脚步震退,喉中泛腥。

长剑虽快,却终非盾牌,许多时候他需用剑格挡,用身位卡位,用肘膝撞开敌刃,靠护甲和反应强行压制缠斗。

鲜血从板甲缝隙中渗出,呼吸变重,莱昂的动作却未曾慢半分。

他不是在挥剑杀敌,而是在用整副身躯,死死撑住这一道濒临崩塌的缺口。

“那是什么他一个人顶住了”

后方,一支尚未撤尽的旗队残部正在往城墙下撤离,一名战士忍不住望向战场,低声惊呼。

“那是之前带头出击在城下斩杀狼骑兵的莱昂大人!就是他下令让我们撤下城墙的!!”

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语气中满是震撼与不可置信。

“还愣著干什么!”

一声暴喝从旁边传来,是不远处的一名士兵,

他看著那挺立不退、独自抵挡敌潮的年轻指挥官,猛然红了眼圈。

他猛地推开身边还在惊愣的同袍,一把提起长枪,衝上去和莱昂並肩迎敌!

“跟我上!帮他!你们还要缩到什么时候!”

另一名士兵也咬牙拎起剑盾,踏步上前,声音嘶哑却震彻人心。

“你们这些懦夫,真打算就这么眼睁睁看著指挥官孤身战死吗!”

“跟我上去!!再战一次!!!”

一名浑身是血的老兵高举盾牌,怒吼著带头冲了回去,几名原本已打算逃下主道的士兵听见呼喊,脚步一顿,转头望向那道满身鲜血却仍在剑下搏杀的身影。

“我——我也去!!”

“列尉尚在死战,我等岂能先逃!!”

“上啊!!跟上他!!我们还有人!!防线还没破!!”

呼声从混乱与惶恐中突兀而起,起初只有零星几人转身重返战位,脚步跟跎,却带著某种迟来的决然。

隨后,是十人、二十人,越来越多的身影从废墟与烟尘中奔出,纷纷重返那即將崩塌的垛口前线。

他们中,有的是早已夺路而逃的逃兵,惊惶之下扔下兵器、肝胆俱裂。

有的是疲惫至极、原本接令后准备撤下轮换的残兵败將,双手尚沾著血与灰尘,心神却早已麻木。

也有的,是在尸堆旁发愣的预备兵、尚未来得及明白“死亡”意义的年轻新兵,呆滯的目光隨著那声喊叫,猛然清醒。

他们本是士气濒临崩溃的一群人。

可就在那道孤身死战的身影下,他们的脚步停住了,目光重新凝聚。

那不是骑士的华美披风,也不是贵族耀眼的徽章,而是一副残破的复合板甲、一个早已满身鲜血的年轻尉官。

他独自站在垛口前,用一柄利剑死死封住了兽人袭来的杀潮。

没有怒吼,没有鼓舞。

只有用剑斩出的尸山血路。

那是无声的命令,是对他们怯弱的直面羞辱,是身为士兵本能深处的召唤。

一股新的浪潮涌起。

那是人类残兵的浪潮,是被战火浸透、被杀意重塑的士兵重新凝聚而成的血肉长城。

有人拾起了倒地战友的盾牌,有人抓起折断的长剑当作武器,有人哪怕身负伤痕,也重新咬牙拎起长枪,再一次冲向那段尚未完全崩溃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