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区吗”
“不能。”另一位將军低声说,“这又不是在平原作战,战况一眼就能看明白,城中地形太过复杂,全靠传令兵来回传递情报与军令,现在指挥节奏已满载,再调动更多兵力,只会使得指挥系统更加混乱。”
“封锁不难,难在守住。若兽人集中兵力突袭一处街口,短时间內支援不到,反被逐个击破。届时我军反陷劣势。”
“封锁就是笑话。”奥斯本將军咬牙,“不是困住敌人,而是把我们的人丟进去当诱饵。”
一名参谋又迟疑著出言道:“那如果不急於全部封锁,只是先封锁部分街区呢
兽人亦需进食补给,若困於城內,断掉补给,自会饿死。”
“断掉补给,自会饿死”
奥斯本將军冷笑一声,语气里已压不住怒火,“你可知他们靠吃什么活著你知道我今天在推进过程中看到什么吗”
那名参谋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们在一处院落中发现了整整十几具人类残骸。衣物早已被撕碎,身份不明。已被尽数啃噬,仅剩骨架残留。”
奥斯本將军顿了一下,眼神森冷,“骨架上有咬痕,有残肉。”
“它们吃人。”另一名参谋艰难地开口说道,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掐住,“原来那些未能撤出南岸的平民都被它们”
指挥部內一时间寂静无声。
只有角落里火盆的啪声迴响在石屋之间,在死寂中响得格外突兀,仿佛烈火正烘烤著在场每一人的心臟。
雷纳德的手指缓缓收紧,目光再次落在了地图中的南岸城区之上,眉头紧锁。
片刻后,一名参谋官低声提议道:
“既然兽人退入街区,我们为何不放火呢”
“他们不是依靠复杂街道逃避正面作战吗那我们就把他们的迷宫烧了。”他环视四周,“尤其是那些小队失联的街巷,可以集中火油,燃起火势,使其蔓延,將那些街区內藏匿的兽人都吞掉。”
这番话一出口,在场不少人都神情一震。
有人立刻附和:“是个办法,哪怕不能把兽人全烧死,也能製造烟障与动乱,把那些野兽逼出来,再予以迎头痛击。”
“火势可一路蔓延,压制整片街区。”
“南岸城区被兽人彻底攻占,已无后顾之忧。”
正当討论升温,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冷冷插入:
“不行。”
正是托马斯公爵开口,他的声音微哑却坚定。
“南岸火势如果一起,根本无法控场。”
“你们想的是烧死兽人。可一旦火头蔓延,风向变动,整片城区都可能会沦为废墟。
王国派出军团来这里是为了夺回维尔顿城,而不是把它从地图上擦去。”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还有,城里不只有兽人。”
一旁的参谋官皱眉:“南岸居民已基本转移。”
“基本。”
托马斯公爵冷笑了一声,声音不高,却如刀锋拂过铁面,锋利刺耳。
他缓缓抬头,目光落在那名出言的参谋官身上,重复道:
“你说『基本””
他上前半步,声音骤然冷沉了几分:
“你亲自统计过吗从哪条街撤出了几人哪一户还困在自家地窖多少老人、女人、孩子根本没有来得及逃你一一清点过了吗”
话音落地,没人回答。
参谋官脸色愈发难堪,额角冷汗淡,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托马斯目光锐利,缓缓扫过在场所有人。
“我们以为撤完了,就真的撤完了”他冷笑一声,语气中透著压抑不住的怒意。
“兽人一旦从城外突进来,不会管你有没有漏人。他们挨家挨户地杀,从门口杀到灶台,从阁楼杀到地窖一一只要还留有一个人,他们就会掀开木板、撬开石门、把孩子从床底下拽出来砍死!”
奥斯本將军也出言补充道:“那些兽人也不都是在街上乱窜的畜生,它们非常狡猾,大多不藏在木屋內,反倒躲进有地窖的石房中一一就算放火,又能有多少效果”
指挥部內再次陷入沉默,
雷纳德的手指轻轻叩击著地图桌,目光在眾人之间扫过。
火光映照著他紧皱的眉头,他没有说话,但他在等一一等一个能够破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