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文化不同、族群为敌。
他们也明白一一对岸站著的,不像是一个人类。
那是死亡的化身。
一剑杀首领,一眼镇全军。
他站在残桥之端,仿佛河流都將为他让道,血色在他足下匯聚,残阳穿透水雾斜斜照来,將他单薄的身影拉长,投在那些本该无所畏惧的野兽身上。
他们本不该怕的。
他们是狼骑兵。
是前锋之矛,是兽人大军的前哨,是吞噬人类的杀戮机器。
但现在,他们却无法再发出任何怒吼。
仿佛咽喉被什么堵住了。
那堵住他们喉咙的,不是剑。
是那一剑背后的冷静与坚定,是那种“已习惯杀你”的沉静。
莱昂缓缓收回剑锋,转身。
他没有再看那些狼骑兵一眼。
如同猎人捕获猎物后,不再理会被惊退逃走的余孽,只把剑刃洗净,准备迎接下一场围猎。
那道身影隨血雾与余光一起,缓缓消失在坡上的林边。
只剩下一座断裂的木桥,一滩滩尚未乾涸的兽人血跡,以及那群呆若木鸡的狼骑兵。
他们仍站在河对岸,却再也不敢动了。
甚至忘了回身。
他们只是站在那里,被一个人类留下的背影震镊得如同雕像。
仿佛那不是一个背影。
而是一座碑。
一座,刻著他们必死命运的碑。
他们没有再动。
二十余名狼骑兵,仿佛被那柄已经收回的剑刺穿了魂魄,一个个钉死在河对岸的泥地上。
他们不再怒吼、不再咆哮、不再握紧武器冲向敌人。
他们只是在原地喘息、僵立,仿佛被冻在了这一刻。
河水仍在流,冲走断桥残骸的木刺、血肉与碎甲,却冲不散那一瞬间浸入他们心头的寒意。
那是猎物对猎人的认知顛覆。
是掠食者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也可能是被狩猎的那一个。
风吹起河岸上的残灰,火油早已烧尽,只余焦黑的桥桩还在冒著缕缕白烟。
它们就像燃尽的兽人意志,破碎而残败地躺在水中。
“他——他还会回来么”
这句话,没有谁说出,却在每一个狼骑兵的心里翻腾。
他们不懂人类的语言,也不理解那个骑士的名字或来歷。
可他们记住了他的眼神。
记住了他如何提剑直指他们,仿佛宣告命运。
也记住了,他是如何像屠狗一样杀光去到对岸的所有兽人。
没有谁再有力气叫。
一些兽人悄悄后退几步,又看向身侧的同伴,眼神闪烁。
不愿承认,但他们都明白,这一战,他们输了。
不止是战术上的溃败,也不止是兵力的不足。
连气势上,都已经被彻底压倒了。
他们甚至无法用语言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能依靠本能去做出反应。
其中一名狼骑兵,终於轻声嘶哑著道:“.—回去吧。”
“木桥毁了,我们中了敌人的陷阱,损失惨重,主队该知晓。”
“这是人类的圈套。”
没人反驳。
他们缓缓转身,像一群受惊的兔子,缩著肩、拽著韁,悄无声息地从原地后撤,座狼步伐沉重,有些低吼著不甘,更多的则是不安地时不时回头看那桥头方向。
没有人追来。
没有声音。
可那种压力却像铁块压在背脊,每踏出一步都觉得脚底发凉。
他们本想开荤,结果却连牙都没能张开。
反倒是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的同胞,在桥上被一个人类撕碎。
河对岸,雾未散。
莱昂立於林边高处,望著那些狼骑兵逐一向后退去,不疾不徐地收剑入鞘。
他没有下令追击。
即使提前设下了周密的陷阱,但在这支队伍里,除了他之外,其余土兵的单兵战斗力与兽人狼骑兵仍有相当大的差距。
哪怕战术奏效、战机把握得当,这一战依旧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若再强行渡河追击,只会徒增无谓牺牲,破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