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追踪”特雷蒙侯爵问道。
那名军官神色一滯:“我们派出的两队斥候均未归返,详情不得而知。”
洛曼伯爵冷笑一声:“又是未归。”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我们连对方主力在哪里都搞不清楚,就敢说自己已经“解围”了”
“敌人很可能只是撤出外围,等待下次进攻。”
他语调尖锐,语意却颇受一些贵族共鸣。
数位领主互换视线,有人点头,也有人低声附和。
特雷蒙轻轻咳了一声,议事厅內又再度安静下来。
“今天,我召集各位来这里一一不是为了庆祝胜利,而是为了决定: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话音一落,厅中眾人对视片刻,无人应声。
特雷蒙望著地图良久,指尖缓缓在白岩堡以北划过。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低声道。
“我们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的动作,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数量,不知道他们已经攻下了哪里。“
“甚至连这一场胜利,是否真正重创了他们,我们也只能靠猜。”
“我们,像瞎子一样在作战。”
就在此刻,莱昂开口了:
“我想,我或许能回答你的问题。”
特雷蒙微一侧目,看见莱昂眼神冷静果决,无半分犹疑。
“请诸位听我一言。”他补了一句,语气依旧平静,却带著难以拒绝的锋芒。
特雷蒙凝视他片刻,点头道:“你说。”
莱昂从座位上站起身,伸出手指,他屈指轻敲白岩堡周边,然后將手指一路指向北方,至一处地图尚未完全描绘清晰的山岭边缘。
“如果我们要理解敌人要做什么,就必须先弄清楚他们这次的进攻方式与此前在南境的战术,
有何不同。”
“而答案一一恰恰就藏在这张地图上。”
他望著地图,语气低沉,却极具穿透力:
“这支敌军,並不为了攻占西境而来的。”
莱昂眼神冷峻。
“若他们是为了攻占西境而来,便不会错过白岩堡。”
洛曼伯爵眉头一皱:“你是说一一这次围城只是伴攻他们真正的目標根本不是我们”
莱昂没有正面回答洛曼伯爵的问题,他直起身,目光扫过全厅。
“白岩堡,是西境东部地区的心臟。这里不但是南北交通要衝,更是西境各路援军匯集、组织防御体系的核心节点。只要攻下这里,便可阻断整个西境的统筹调度、后勤集结乃至王都与西境贵族之间的联繫。”
“可敌人没有这么做。他们甚至没有发动一次像样的强攻。”
“他们只留下了一千多名战士一一布设三重壕沟、封死补给线,想用疲惫和飢饿拖死我们。”
莱昂向后退了半步,將视线落在地图之上。
“而他们的主力呢”
“他们放弃了睡手可得的白岩堡,一路向北而去了。”
“他们主动放弃了拿下白岩堡的机会一一这是极其激进的做法。”
“而这种做法,註定將他们的整个军队推入孤军作战的危险之中。
“你们都看见了一一我们只需解围,他们的后方就被撕裂了。”
“现在,他们的留守部队已被歼灭,粮道中断、后方空虚。照理说,这样的战法,与他们在南境的战法截然不同,不符合兽人一贯的风格。”
“但他们就是这么做了。”
厅中一片沉默。
特雷蒙眉头微皱,似在沉思洛曼伯爵冷声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自愿放弃稳固推进、步步为营攻占城堡,反倒冒险孤军北上你觉得这些野兽有这个脑子”
“有。”莱昂不假思索,“因为他们不是只有本能的兽群,而是一种与我们截然不同的文明。”
他抬手,点在白岩堡的北侧。
议事厅內一片静默,所有人都盯著那块地图空白处,盯著莱昂手指所指的那片区域。
火光从烛台上照下,將地图上墨跡斑斕的路径与营寨標记投得忽明忽暗,仿佛也在隱隱暗示著那里即將出现的某种未知动向。
莱昂缓缓收回手指。
“不知道各位是否知道——”
他语气低缓而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