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兽人营地接连被拔除,数位兽人酋长被他亲手所斩,头颅被高高悬起,每一战都斩获斐然。
於是,士兵们开始知道,这位年轻人不仅是西境如今屈指可数的大骑士阶强者,更是一位精通战术、智勇兼备的英明统帅。
军中开始传颂他的名字:
传颂他下令之精准,如刻尺划线,毫釐不差。
传颂他行军之迅疾,如水奔峡谷,势不可挡。
传颂他阵列之严整,如如铁锁交织,无懈可击。
他的言语不多,但言出必行,军令如山,绝不容许拖咨与折扣。
渐渐地,士兵们开始自发修盔磨剑,无需督促。
军官们开始在夜间推演阵型,不再消极推。
他的营地中没有贵族间的爭权,没有拖咨散漫的酒气与私斗,没有將令虚设、纪律鬆散的混乱。
这一支军队,渐渐统一在一个意志之下。
它不再是贵族私兵的拼图,不再是各自为政的武装集群,而是被一股更坚韧的力量重新锤炼、
铸型。
那就是莱昂的意志。
一位年轻將领的意志。
一个从废墟中爬起、在血海中穿行、於战火中淬炼、白骨堆中重生的意志。
在这意志之下,军心被重铸,杂兵成军,私兵成阵,西境终於凝聚出一把真正能斩破兽人锋芒的利刃。
如今,他带著这支承载著他意志的军队,踏入了白岩堡外的战场。
特雷蒙快步走下高塔,披风未解,走入城堡的议事厅內。
议事厅內早已有三位领主等候,卡洛子爵脸色难看,洛曼伯爵抱臂站立,利安男爵则坐於桌侧,双手交握,未发一言。
“你们都看见了”特雷蒙开口,语调冰冷。
洛曼伯爵轻哼道:“看见了,也不代表就该出击。若是兽人故布疑兵,偽装出混乱的样子,等我们的军队主动离开防线出击、再趁机向我们进攻—.—”
“那是你一贯的作风。”利安男爵冷冷回道,“不动、不出、不战。”
洛曼伯爵眼角一跳:“你说什么”
“够了。”特雷蒙止住他们,转向卡洛子爵,“你怎么想”
卡洛子爵迟疑一瞬,道:“若真是西南联军来援,我们如果不出城接应,实在有损士气。但若此时全军倾巢而出,倘若兽人真的有反击的准备—此举风险极大。”
特雷蒙不置可否,走至墙边掛图前,抬手指向东坡。
“兽人周边的营地已动,后路正乱。”
“白岩堡已经被围困了多日,如果再不突围,粮食和水都要被耗尽了。”
他回身,语气缓了半分,却压得人心口发紧:
“今日若不趁机出城迎战,光凭那支援军,也不可能击溃周边围困的所有兽人。”
“他们拼命杀到这里,不是为了替我们死的。”
“东坡的军队整编完毕了吗”他问身后侍从。
“已整编完毕,第一与第三步兵营队、第二骑兵连队、利安男爵魔下的重步兵旗队隨时可以出击,弓弩手也已经就位,弩车与投石机也已经装填完毕。”
“很好。”特雷蒙点头。
“传我军令一”
“全军出击,沿东坡正面推进,与外围的援军內外合击敌人的营地。”
“目標:击溃周边围困我们的兽人,重夺东南谷口,打通出入通道。”
“將城门全开。”
“战鼓响起。”
“让白岩堡的每一个人都明白一一“援军来了,不是让我们继续在城堡內等死,而是让我们一起杀出去。”
命令传下,仅片刻时间,整座堡垒已经开始完全运转了起来。
壕沟边,弩车被推动,投石机也开始操控,东坡木柵被人一一推倒,清出衝锋路径,两千多名士兵被集结於坡脊,披甲列阵,盔下目光炽热,似久困於黑暗的中火苗终於等到了被点燃的时候。
利安男爵率先上马,回头望一眼堡垒內侧,喉咙一动,道:
“若我回不来,替我照顾好我的儿子。”
特雷蒙平静看著他,只说了一句:
“別死得太早。”
“还指望你撑完这场仗。”
鼓声隨即响起,重槌如雷,震得木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