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要塞的血战、维尔顿会战的惨烈、西境的防卫反击-你走过的路,仿佛没有尽头。”
“.那些战役,每一场都不该是你一个人去扛。”
莱昂沉默地走到侧旁的木桌边,从瓦罐中倒了杯水,亲手递到她面前,举止克制,没有作答。
杯中水已凉,像是许多话未说出口,也不知从何说起。
薇拉接过,未急著饮下,只望著他的脸,眼神中带著几分复杂。
“你变了。”她轻声道。
“你也变了。”莱昂回望著她,语调平稳如旧“我们都不再是,曾经赶往王都路上的那两个人了。”
薇拉一愣,隨即嘴角浮出一丝微笑:“原来你还记得啊—-那时候,我可救过你一命。”
莱昂没有笑,只是静静站著。
“我不会忘记的。”他说。
这一句如同石落潭面,激不起什么回音,却极沉极重。
薇拉望著他的背影,许久未动。
那份曾经的少年锐意,已被洗去太多锋芒,却化作了另一种更加难以言说的深沉。
她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將隨身包裹轻轻放上桌案。
“这是父王命人亲自准备的。”她轻声道,“上一次授勋典礼太过匆忙。父王说,那些荣耀该有仪式,而这些一一才是你真正应得的。”
莱昂看了一眼那包裹,沉默片刻,开口:“我会收下。”
他顿了顿,又道:“但这不是我来王都的理由。”
“那是为什么”她目光轻垂,轻声追问。
“为了让那些在战火中被兽人屠戮的人,有一个交代。”
帐中一时无言。
许久,薇拉才再次开口,语气温柔如水:“莱昂——我知道你不愿听这些。但你该让自己有一点喘息的时间。”
“喘息,换不来胜利。”他答得简短而坚定。
“可你已经贏了。”她轻声说,眼神望著他,像在劝慰。
“还不够,远远不够。”莱昂望著她,神情无比清醒,“兽人没有覆灭,王国仍未安稳,我也尚未握住我真正需要的力量。”
薇拉垂下眼帘,良久才低声道:“你一直都是这样。”
“什么样”
“把所有重担都扛在自己肩上。”她微微一笑,声音里却没有多少笑意,“哪怕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也还是试图把我拒在帐外。”
莱昂沉默片刻,终未回应。
薇拉缓缓站起身,步至他身旁,语气缓了些:“父王希望你能进入王国军事学院深造,同时將你的实战经验传授给学员。王都將为你提供你所需的一切资源与支持你愿意吗”
莱昂点头:“我会按令准时报到。”
“你真的愿意留在王都”薇拉轻声问道,像是早知答案,又像在確认某种期盼。
“为了將来那一战。”莱昂答得毫不犹豫。
薇拉轻轻嘆了口气,声音低得几不可闻:“那如果不是为了战爭呢”
帐中再次归於寂静。
良久,薇拉轻轻摇了摇头。
“那我就不问了。”
薇拉移开视线,望向帐外不远处的训练场,眼神温柔却带著一丝说不出的忧鬱,“我来这不是为了干涉你的军务.只是想看看你现在过得怎么样,看看你—是否真的准备好了承担更多。”
她站在他对面,目光凝视著坐著的他,语气不再似王室公主,而像一位昔日同行者的提醒:
“莱昂,你已不只是个剑士了。”
“你是王国第七军团的军团长,是未来王国与兽人决战的执剑者之一。”
她略微顿了顿,缓缓补上一句:“你若有什么需要,可以让人来找我。”
莱昂沉默良久,终是点了点头。
“好。”
帐內再无他言。
薇拉眼神微动,唇角紧抿,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將信与包裹留在桌上,转身离去。
莱昂送她至帐外,一如迎她来时那般,沉默无言。
马车已在外等候,车帘半卷,薇拉上车前忽然回头,声音轻得只够他一人听见:
“我已经习惯了孤独——只是,不希望你也一样。”
说罢,她缓缓登车,车帘垂落,银纹隨风而动,
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