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留,应非军队布防。”
莱昂沉默片刻,环顾四周林影,又看向队尾。
確认队伍未受拖延,才轻声道:
“再行至坡前一百步整队。火把留半数,其余熄灭。”
话音刚落,万尼克早已挥手,命令层层传达而下。
半数火把被一一按入泥地。
队伍继续前进,却更沉静,如黑影般融入山林,不再有火光指引,唯凭习惯与彼此脚步推进。
山路逐渐陡峭,树木稀疏,林间视野稍开。
队伍未有停顿,仿佛早已习惯夜行之苦,步伐如旧,偶有小声咳嗽,也迅速被掩去。
高处的山脊线逐渐清晰,隱有一道墨黑轮廓横亘天际。
那便是特罗斯基城堡背靠的山体。
莱昂忽然一顿,前方路口已至坡前,他抬手示意,队伍停了下来。
城堡,已近在哭尺。
“原地整队。”莱昂勒停战马,语声不高,却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遗命团的战士们迅速就位,散列於林中斜坡上,火把悉数熄灭,仅留极微星点,掩於盾后,照见彼此轮廓。
斥候悄然散开,前出巡视。
队伍陷入一片沉默,只余锁甲轻响声。
山脊线尽头,一道模糊的黑影横陈於夜色之中一一那是特罗斯基。
即便隔著夜色,也能看见其主塔高耸,石墙连结山体,插入天幕。
堡垒背靠整座山脊,前后皆为陡崖,仅有这一条山路可供通行。
易守难攻,且天然屏障环伺,
若非必须,绝无军队会轻举妄动前来犯险,
而此刻,一支数十人的小队,正悄无声息潜行至它的门前。
就在这时,前方的树影间,一名斥候再次疾步而归。
“团长。”
他俯身靠近,低声道:“后山———有火光。”
莱昂眼神一动。
斥候迅速补充道:“不是普通火光,是大片的火把,错落而动,约在山后高坡。”
“有多少人”
“看不清具体,但火把应有数十支,在有组织地移动。”
“看得清是什么人吗”
“距离太远,雾重,难辨。”
莱昂缓缓坐直。
他將目光从斥候身上移开,望向那片黑压压的山岭。
火光未见,但空气中的焦味却已隨著风悄然扩散,带著异样的躁动。
万尼克靠前一步,低声道:“需要我引两翼布防吗”
“不。”莱昂看了他一眼,声音沉下去,“我们是来探明情况的,不是来战斗的。”
他顿了顿,眼神向山下掠去。
“再近一些,別惊动他们。”
话音落下,他拨马向前,余下队伍如潮水一般悄然隨行。
火把未燃,整支小队缓缓向特罗斯基城堡的后山逼近,在夜色中无声无息。
仅有那山后越发浓重的焦味与偶尔被风吹来的低语,提醒他们,这片山林之中,还有別人在走动一一也许是守卫,也许是—觅食的野兽。
回到数日前那是在他们剿灭了弗拉尼克的敌人营地以后。
那场战斗虽然胜利了,却並不算轻鬆。
莱昂当时正坐在营地帐篷內,手中摊著一幅地图,目光停在其中一处被红笔圈出的標记上。
那是他接下来打算带著遗命团去的地方一一库腾堡,或者说,西格斯蒙德所在之地。
但正当莱昂还在思索之时。
便有一队骑土风尘僕僕而来,
为首者正是拉德季与拉泰的执政瀚纳什。
他们披著沾满泥污的斗篷,一进营地便顾不上休整,径直快步赶向莱昂的营帐。
莱昂尚未来得及起身,瀚纳什便已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莱昂,我们有一件事想拜託你。”
话音刚落,拉德季便紧接著补充道:
“卡蓬少主几天前被瀚纳什大人派往特罗斯基城堡送信。他本应在完成任务后立刻返回拉泰。”
“可问题就在这儿,”瀚纳什接道,“至今他仍然没有回来,也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莱昂眉头微,语气平稳:“这段路,正常情况下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