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皆聚於此地。
而最中心,那柄插在高台后的金狮权杖前,一袭金色披风之下,是查尔斯三世一一王国之主。
他的面容如石雕般冷峻,眼底藏著常人难以看透的锋利。
他静静站著,手中拄著那根由黑檀木製成的权杖,目光落在莱昂身上。
“莱昂子爵。”他开口,声音沉稳如昔,“你来了。”
莱昂低头躬身,右拳击心:“遵陛下召唤而至。”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殿侧的那一排人影,声音稍低,“您要我知晓的消息,恐非等閒。”
查尔斯微微一笑,未正面回应:“是。但这消息不该由我来讲,而是由你的一名老熟人来讲。”
他一抬手,指向身侧。
“费尔南。”
那人闻声上前半步,身披王国军团制式披风,上面带著旅途的风尘。
他转头一望,正与莱昂四目相对。
两人之间虽无语言,却在对视中交换了太多未言之意。
费尔南眼神中带著意外的喜悦、克制的慰问与一种久违的战友默契。
他向莱昂点了点头,而后收敛神色,再度面对查尔斯。
“所有人都到了。”这时,一名侍从走到查尔斯身侧,低声耳语。
查尔斯略一点头,放下权杖,向前一步。
“诸位。”他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传遍殿內。
“今日召诸位前来,並非为了议政、策战,而是为了让各位知道一件事情一一一件可能顛覆我们对战爭认知的事。”
他转身看向费尔南,语气淡然:“现在一一费尔南,由你向在座各位陈述你从前线带回的情况。”
费尔南躬身应诺,上前一步。
莱昂隨其动作而转身望去,才注意到殿中一角,静静立著一座铁铸囚笼,牢笼旁站著四名王室禁卫,警戒森严。
囚笼內,一名高大而僂的身影蹲坐在阴影中。
他身上锁著数道铁链,臂膀布满伤痕与疤痕,裸露的肩膀处刻著火焰图腾般的纹印,像是某种原始部落的標记。
火光映在他脸上,是一张几乎人类无法分辨喜怒的脸孔。
-
一兽人。
但与那些战场上疯狂咆哮、如野兽般衝锋的兽人不同,此人目光平静,如一头在等待刑场审判的老狼。
而费尔南,已经走到他前方,站定,朗声开口:
“诸位,我今天所讲的,不是战报,也不是兵力调度,而是一一敌人是谁。”
此话一出,场中数人眉头轻皱,但无人插话。
费尔南不急不缓地继续:“在战爭爆发之初,瓦伦西亚王国对兽人这个敌人几乎一无所知。我们只知道他们从王国以南人跡罕至的荒原中凭空出现,如洪流一般袭来,战力强大,野性残忍,所至之地生灵涂炭。”
“我们曾以为兽人不过是一群蛮荒异种,以暴力和血腥横扫王国,但自战爭爆发以来,我们逐渐发现,这个敌人远比我们最初设想的更为复杂。”
“我们看到他们以人为食,以尖骨为矛,披著血皮与兽甲;看到他们不布阵型,却能野性协同;他们似乎不识战法,却能在战斗中学习。”
“他们不仅有纪律、有分工,还有极为强烈的战斗意志与某种近乎宗教的信仰体系。他们的力量来源、战斗方式以及种族构成,一直是我们所无法理解的空白。”
“而最令人畏惧的一点,是他们面对死亡的態度。”费尔南停顿了一下,语气略沉,“不是畏惧,不是逃避,而是一一无动於衷。”
“我们曾尝试俘虏,审讯,套问、恐嚇,甚至以火烙骨。”他的视线从在场几位眉头微皱的大臣身上略过,“可大多数兽人拒不配合,甚至以自残、撞笼、咬舌结束性命。”
“但,仍有例外。”
费尔南伸手指向殿角的那座牢笼。
而牢笼里的那头兽人一一正直直看著费尔南,又不时扫向眾人,目光里没有仇恨,只有一种被极力压抑的复杂。
费尔南语气未变:“这头兽人,来自前线维尔顿的俘虏营。他原本同其他俘虏一样,拒不交代。但—有些东西能打碎勇气。”
“他在最初抗拒时被火刑拷问,几次几乎昏死,但最终选择说话一一只不过,是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
“於是雷纳德殿下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