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被火吞。”
说完这句,兽人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坐著,头垂在铁链之间,像是把体內最后的火种也一併吐了出去。
一时间,大殿內没有人发出声音。
那些王国权贵、军团主將、大臣高官、上层贵族,一个个望著笼中那名瘦削但依然威压不减的野兽,仿佛望见了远方正在燃烧著的地平线。
莱昂仍站在原地,眼神冰冷。
他曾在南境的焦土之路上走过,在维尔顿的城中听过亡者哀豪,在林泽与狼骑一路搏杀一一他知道这些敌人有多疯狂、有多不惧死。
但现在,他才明白:
那疯狂之中,藏著的是意志。
那不惧死的背后,是宗教般的使命。
他们不是流寇。
不是走投无路的野蛮。
他们是军队,是信仰,是一场为他们所谓的“战主”而进行的圣战。
而且这,仅仅只是开始。
沉影殿內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燃油灯的火光在墙壁上无声跳动,勾勒出每一名王国要员脸上的阴影。
有的人下意识移开目光,有的人死死盯著笼中的那头“野兽”,有的人垂首不语,眼底闪烁著无法掩饰的震撼。
没人发问。
因为那些断断续续的低语,那些语法错误、发音粗劣的句子中,所传递的內容,已远远超出任何一场常规军事匯报的范畴。
他们从未想过,这场战爭的背后,竟有一整座世界的沉默推进。
兽人不是“逃荒者”,而是“开路者”。
他们不是弱者挤入人类的土地,而是强者试探另一片战场。
而那所谓的“战主”一一那个统领十三大氏族、发动“万血献祭”、能撕裂空间穿越世界的人-此刻尚未降临。
莱昂缓缓呼出一口气。
他没有动,也没有发言,只是用沉默锁住自己的思绪。
眼前这口囚笼,不再只是一个关著野兽的铁牢,而像是一道豁开的门一一门后,是异世界涌出的炽热气流,是未燃的火,是成千上万即將踏足人间的铁蹄。
兽人已死伤无数。
可他们的主力,根本还没真正到来。
他心中浮现出维尔顿城那血染街巷的画面,浮现出哈卡尔要塞中死守数日的士兵们,浮现出那些在林泽战死后只剩断刃的同袍.然后他意识到:
那些仗,仅仅只是与兽人先锋的战爭。
查尔斯三世仍站於殿中央。
他眼神冷峻,眉梢微敛,整个人如同一座大理石雕像,纹丝未动。
直到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
“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他没有看向兽人,而是目光扫向一旁的费尔南。
费尔南沉声答道:“属下亲自从维尔顿將其押送至此,沿路每日试问数次,內容皆无更动。而且,除他之外,还有几名俘虏亦有相似供述,只是语言掌握不如他清晰。”
一名身著华袍的大臣皱眉道:“兽人固然凶悍,但是否可能在编造神话或是他们內部的图腾传说,被夸大为现实”
费尔南摇头:“他们不懂神话一词。他们说的『战主』,与我们理解的王不同,更接近一种——血誓的源头。他们对他没有敬爱,只有绝对服从与恐惧。”
“我曾用死亡威胁这名兽人,要他捏造一个『战主已死”的说法,他寧可咬断自己舌头。”
眾人神情再次一震。
国王略一点头,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寒光。他转向站在更远处的一名王国老將,沉声问道:
“若真有十三个氏族,五个已来,八个未至,你如何看”
那位老將神情沉重地躬身道:“陛下,若其说法属实我们目前的战局,仅面对不到一半敌军;而且是缺乏血气之力的削弱状態。可即便如此,南境多地陷落、维尔顿几近崩溃、东境粮道告急、王都必须靠数次徵调维持兵源。”
“若八大氏族后至,而血气亦復甦—臣不敢断言王国还能撑多久。”
他最后一句並未拔高,却像是一柄斧子,落在沉影殿眾人心头。
財政大臣也低声插言:“我们已开支三季军备储粮,第四季税尚未征齐—“
“闭嘴。”查尔斯三世冷冷道。
他並未怒吼,声音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