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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原本面露疑虑的將官开始相互低语,还有人转头望向自己所属军团的副帅、长官,眼中已有试图確认立场的意味,
费尔南站在队列之中,眉头却微微皱起。他的目光並未停留在艾格尼斯身上,而是投向了王座之下那只沉默的权杖。
查尔斯三世一动未动,面容平静如石,目光低垂,只是缓缓地敲著权杖的指节隱约动了一下。
“王国確实需要反击。”艾格尼斯再次开口,声音中已经带上一丝克制不住的热烈,“也需要胜利。”
“唯有胜利,才能让人们重拾信心,贵族重新出银,地方愿意配合徵调。否则再一味地守下去,等来的不是转机,而是—.——崩塌。”
他话锋一转:
“陛下,请下令,让第五军团作为先锋,率先出击,我愿以百战血誓,担此一役。”
此言一出,殿中响起低声呼吸。
有几位官员眉头紧,也有人眼中浮现讚许之意。
但沉影殿中最深的沉默,却正从此刻之后发酵而起,
因为这个提议,就像在一块尚未乾透的伤疤上猛地刻下一刀。
它確实有其诱人之处,甚至不乏战术逻辑。
但它更像是一块引爆的火药,烧得太快,带著理想主义者的勇气,也带著现实未审的莽撞。
下一刻,有人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气氛。
“请恕我直言,將军。”
这是一道年长沙哑的声音,像是从陈年的盔甲缝隙中挤出铁锈。
一一老將,起身了。
那人从列席后排站出,穿一袭老旧军袍,鬢髮如霜,腰佩老旧的战刀,腰带边掛著一块磨损严重的军团徽章。
他名叫塔尔,出身老牌东境贵族,在王国之前的三次边境战爭中屡立战功,虽年事已高,早被调回王都任荣誉顾问,却始终以军人自居,未穿华服。
塔尔望向艾格尼斯,声音不急不缓,却字字如钉:
“你说要先发制人、全面反攻,说得好。”
“但你可曾亲自踏足过南境的焦土你可知维尔顿的尸堆堆得比城墙还高你可知我们的辐重马匹,已难以以再供给一次全面战爭”
他向前一步,声音中带著一种久歷沙场后的倦意:
“你年轻,有血性,这是好事。但战爭,不是只靠血性撑著的。”
“这场战爭,死了多少兄弟,王国丟了多少庄园、矿场、麦田你在北境打过仗,但你没看过南境的母亲抱著死孩户体在废墟里豪哭。”
艾格尼斯面色不变,只是微微抿唇。
塔尔缓缓环视四周,接著道:
“我们的军队不是那些用火灼骨、杀到疯的怪物。我们靠的是铁、是粮、是编制、是信任。”
“南境一战后,王国失去了十几座主矿场,一处主要產粮区,十余座军事城堡失守。你说要反攻,拿什么”
他说著,转头看向大殿右侧坐著的財政大臣,那位大臣额上冷汗渗淡,似乎犹豫了片刻,终於开口:
“塔尔老將军所言.不虚。”
“自南境沦陷以来,王国每月军备支出相当於正常年份的数倍。现阶段,国库剩余的流动储备已不足支撑一次全面进攻的开销。”
“若再扩大战线,增设补给,动员诸位贵族征粮,可能引发部分地区恐慌,贵族怠政—长此以往,连王都可能都將出现供给问题。”
他声音发虚,但言之有据。
另一位衣著简朴、神色严峻的中年大臣也站起身来,那是军务大臣,他出身低微,素以实干著称:
“我可以补充一点数据。”
他翻开手中的记录本,冷静念道:
“截至昨日,王国新编的七大军团中,仅有两支军团的人员是接近满编的,其余五支军团依旧严重缺员,更別提训练程度了。”
“部分军团因主力调动,正由预备兵与徵募民兵补缺,战斗力尚未重组完成。”
“拱卫王都的第一军团才刚刚补足半数骑兵,其新马训练尚未完成。南境残军的重组进度仅达四成,连基础武器配发都未完成。”
“更別说运输车队因雨季损毁,道路重修进度延迟三周,装备物资调配滯后,军械製造坊因钢材短缺开始限產。”
他说到这时,眼神锐利地看了艾格尼斯一眼:
“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