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
“如果能悄悄潜入库腾堡的剑术馆,取走象徵剑士兄弟会身份的“行会剑”,然后把它高高掛在市政厅外的墙上——”
“那就是在向整个城市发出挑战。”
“在波希米亚,只要行会之剑公开示战,便是必须回应的宣言。兄弟会不敢回应,就是自废名誉。”
“而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提出比试要求。”
话音落下,桌旁短暂沉寂。
炉火的啪声像是在回应那句“掛剑示战”,隱隱带著火药般的意味。
莱昂没有立刻出声。
他只是望著对面那双写满决意的眼晴,目光微微下垂,指尖轻扣木桌,仿佛在以某种节奏思索。
门哈德没有催他,
那个喝了一半酒的杯子横在他手边,他一动不动,像是將自己交付於对方的判断。
最终,莱昂低声问了一句:“那把剑—確实存在”
“当然。”门哈德立刻答道,“每一个兄弟会都必须有它自己的“行会剑”。那不是象徵,而是规矩,是身份的证明。”
“它必须悬於馆內正厅之上,由最年长的导师亲自安放。若有人將它取下掛於城中市政厅外,
那便等於公然宣布接受挑战。”
莱昂静静地“嗯”了一声。
他的眼神没有情绪起伏,但脑海中已有一道冷光缓缓划过。
悬剑於市政厅之外这不是比试,这是宣战。
门哈德显然误以为莱昂在犹豫行动的风险,於是又说道:“我並不是要你帮我盗剑,只是想让你理解,我並不打算像他们那样缩在规矩后面靠嘴说话。”
“我来库腾堡,是要与最强的剑士交手,而不是在议会走廊上和文书吵架。”
“我不愿偷袭他们的名誉,只是想让他们一一没有退路。”
莱昂沉默了一会,才终於抬起头。
“如果你贏了,”他说,“你会得到什么”
门哈德一愜。
侍从在一旁低声答:“公正的承认,尊严的回归,还有—-接手剑术馆与剑士兄弟会。”
门哈德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只是缓缓说:“我不要太多一一只要他们不再把我当成过期文书。”
莱昂看著他,眼中神色微变。
他忽然意识到,这场斗爭,不止是门哈德的。
这是一座城市里的裂痕,是旧王与新议之间的交锋,是权力之下技艺与名望的博弈。
而自己,原本只是来寻找卡蓬踪跡的人,此刻却仿佛嗅到了另一条通路的气味。
他缓缓垂下目光,目光落在桌面。
想要知道卡蓬被带到库腾堡后被关押在了哪里,就得接近真正掌控城市的人。
而那意味著必须拥有一个可以被他们“认可”的身份。
仅仅是躲在暗处打听消息,是不够的。
他得渗透进去,成为他们不得不看见的存在,
而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剑术。
库腾堡是座由铁与秩序铸就的城市,身份、勋章、血统固然重要,但在这个佣兵与矿工比贵族更多的地方,能贏得人敬畏的,往往只有力量本身。
门哈德能凭一纸特许状、凭著“剑术大师”的头衔被瓦茨拉夫国王邀请入城一一那他莱昂,也可以。
只要能在库腾堡扬名立万,击败现存的剑士兄弟会,他一样能逼得那些本不会理会他的人转头来看,甚至吸引西格斯蒙德的注意。
到那时,他就能顺势接近那些真正知道卡蓬下落的人。
而挑战剑士兄弟会一一无疑是通往那个上层世界的钥匙。
这不只是比试。
这將是一场投石一一投向这座城市沉默水面的重击。
莱昂目光微敛,一言不发,但胸中已有计较,
他不只是门哈德故事中的过客。
他將成为那个撬开城门的人。
莱昂望向门哈德,语气轻得仿佛在自言自语:“你是靠剑术被王邀请入城的。”
“当时的国王,是瓦茨拉夫。”
“你本来能成为这座城市的新贵,靠的不是血统,也不是財產,而是一柄剑。”
“但你失败了,因为有人囚禁了国王,有人更换了议会。”
“可那並不意味著剑术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