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更冷: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私吞王室银矿吗如果让你自称有权力的国王知道,你等著就和你的脑袋说再见吧。”
这几句话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在瓦万克的神经上。
瓦万克的脸色瞬间惨白,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
他的眼神从惊愣到慌乱,再到暴怒,像是被人当眾撕破了遮羞布。
他余光扫过身边的士兵,发现他们全都神情茫然,並未听清低语的內容。
鲁瑟德却仿佛什么也没做,只是缓缓收回手,冷冷地盯著他。
台阶上的家族卫兵也一言不发,剑尖微微下垂,隨时准备防御,
瓦万克的呼吸急促了几分,他的手指颤抖著指向鲁瑟德,声音骤然拔高:
“抓住这个叛徒!”
喊声在街道间炸开,迴荡在石墙与屋檐之间。
他身后的士兵条件反射般拔出长剑,剑锋出鞘的声音骤然充斥在空气中。
台阶上,鲁瑟德的四五名卫兵也立刻亮剑,身形半掩在台阶与立柱后面,眼神死死盯著下方。
他们的手在剑柄上微微发颤,却没人退缩。明知道人数处於绝对劣势,仍然挺身挡在主人的身前。
紧张感攀至极点,仿佛下一瞬便会爆发血腥的衝突。
街角几个路过的行人早已连忙跑开,唯恐被捲入这场对崎。
突然,一声清脆的脆响打破了街道上的凝滯。
“眶唧一—”
那是酒杯在石砖上炸裂的声音,带著酒液四溅的清脆。
所有人几乎同时抬头,视线落在鲁瑟德宅邸二楼的门口处。
那里站著一名少女,
棕红色的长髮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她身著剪裁精致的浅色长裙。
她双手稳稳举著一柄上弦的轻弩,木质弓臂在阳光下泛著幽冷的光泽。
她的眼神坚硬而清澈,和年纪不符的坚定里带著几分倔强。
在她身侧,一个手里端著空托盘的女僕一脸慌张,似乎刚被她从手中抢走酒杯。
酒液顺著台阶流下,带著刺鼻的果香气息。
少女俯身,声音清脆却透著不容置疑的强硬:
“不准再向前一步!”
街道上的士兵下意识地顿了顿,手中的剑没有落下。
瓦万克先是一愣,隨即眼底的羞怒与恼恨翻涌而出。
他仰头冷笑,声音阴冷得像冬夜的霜:
“也吃我一箭吧,贱人。”
他猛地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拉弓瞄准二楼的少女。
街道上顿时响起弦索被拉紧的声音,寒光在半空交错,仿佛下一息就会有血溅起。
而在街口的阴影里,莱昂终於缓缓迈出一步。
他的靴底踏在石砖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他的斗篷微微摆动,手掌自然垂落在剑柄上,眼神像寒铁一般冷冽。
“够了。”
低沉的嗓音响起,压下了剑弦的颤动,也让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转向了街角。
莱昂从街角的阴影中缓步走出,斗篷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的长剑与冷硬的金属护手。
他步伐稳健而缓慢,每一步都让空气微微发紧。
“莱莱昂大师”
瓦万克看见他时,瞳孔微微一缩。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当然认得莱昂。
自库腾堡比武一役传开后,“波西米亚剑圣”的名声已在坊间广为流传,而今这个名字更不止於传说一一他是西格斯蒙德座上宾,连那位铁血的匈牙利国王本人也对他的剑术讚誉有加。
莱昂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走到台阶中央,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放下武器。”
瓦万克咬紧牙关,眼神在莱昂与鲁瑟德之间来回游移。
他感受到四周渐渐围拢来的路人目光,想到一旦在这里与莱昂衝突,若事情闹大传进西格斯蒙德耳朵里,自己也討不了好。
他勉强压著心头的不甘,皮笑肉不笑地朝莱昂微微行礼,声音乾涩:
“啊——原来是莱昂大师。只是这叛徒口出狂言,我才不得已带人前来问罪。
莱昂的眼神平静,却仿佛能透过他的躯壳看到心底的虚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