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此刻已彻底驱散了晨雾,反射在板甲与火器上的光芒显得格外锋利。
隨著威廉的隨行工匠將一捆捆半身板甲、全身板甲卸到校场中央,阳光打在钢面上,
映出一层微凉的光。
空气中带著新钢打磨后的味道,混合著乾燥麻绳与油布的气息。
莱昂点了几名连队长上前,示意他们从最靠前的一捆板甲开始挑选尺寸合適的套装,
先给部分士兵试穿。
工匠们利落地解开麻绳,將板甲分件摊在铺著厚麻布的地面上一一胸甲、背甲、护臂、护肩、护腿一一排开。
“来,先从胸甲开始。”一名老工匠用粗糙的手將一块半身板甲的胸甲举起,套到一名年轻步兵的胸前。
钢甲与士兵的锁子甲发出一声低沉的金属碰撞,紧接著护肩与护臂被系好,背甲在两名同袍的帮助下扣合到位。
那士兵抬了抬手臂,又小幅度扭了扭上身,忍不住低声道:“比想像中轻可能护住的地方,比我以前穿的甲多不少。”
旁边另一个已经穿好全身板甲的骑士则笑著用拳头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胸甲一—“听这声音,兽人的斧子要劈开,可没那么容易了。”
几个士兵互相上前,用拳头敲了敲同袍的甲面,发出“咚咚”的闷响。
有人被震得后退一步,也有人挺胸笑骂:“就这劲儿等换成兽人的劈砍,咱也能顶!”
穿著全身板甲的骑士们试著小跑两步,金属关节与皮革绑带在动作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起初略显笨拙,但很快便適应了节奏。
他们互相交换眼神,显然对这种防护与机动的平衡感到满意。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工匠们正在解开长形木箱的铁扣。
盖板被抬起后,一支支火枪稳稳地躺在稻草与油布之中,枪托的硬木在阳光下呈现深褐色光泽,枪管则是锻钢的灰蓝色。
士兵们依次上前,每人小心翼翼地接过一支火枪,有人两手托著,像捧著一件易碎的珍宝;也有人试著將枪托抵在胸口,瞄准远处的靶位,眼神中满是新奇与探究。
“这玩意儿真能比得过弓弩”一个年轻土兵半信半疑地看著火枪,手指摩著冰凉的枪管。
身旁一名年长的老兵哼了声:“等它射一次你就知道了。”
在校场另一角,重载炮车的包布已经被掀开,一门门轻型火炮稳稳地固定在炮架上。
几名土兵围在一门炮旁边,手抚著炮管的符文刻痕,目光像在打量一匹刚入既的新战马。
“轮子宽,身子短,架子结实要真和弩车和投石机比较,还得试试才能见分晓。”一个老兵半眯著眼,似乎已经在心里盘算射程和杀伤力。
这一刻,校场上的声音多了起来:金属敲击的沉闷声,皮革绑带的轻响,土兵间低沉的笑骂与疑问交织。
空气里好奇、兴奋、怀疑、试探的情绪混作一团。
莱昂静静站在中央,看著这些第一次接触新甲与新械的士兵们,他很清楚一一这只是开始,真正让这些武器焕发生命的,是接下来的训练与战术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