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守长河要塞群,扼住兽人北上的喉咙。
西境西海岸,同样有第六军团驻防沿海,戒备来自海上的突袭。
而在王都与中部地区,也分別有第一军团与第二军团牢牢把守,守护著王国的心臟。
若將所有情报铺陈在大殿的巨幅军事地图上,瓦伦西亚的疆土依旧撑住了四面八方的防线。
箭头与军旗分布有序,仿佛一座仍然稳固的堡垒。
可国王心中,却並无一丝轻鬆。
每当白昼的议政与奏报结束,夜幕笼罩卡斯顿,宫廷的灯火渐次熄灭,查尔斯三世往往会独自仁立在寢宫的高窗前。
远处的王都在夜色中沉睡,街道的灯火宛如萤光,匯聚成一片静謐。
可在他的眼中,那静謐之下却潜伏著看不见的阴影。
他清楚,敌人从未真正停下。
铁鬃氏族的按兵不动,不是犹豫,而是等待。
第六军团面对的死寂海面,也不是安全,而是风暴前的深海静流。
敌人正在暗中筹谋。
他们在等待援军,在等待命令,在等待某个能一击撕开防线的时机。
国王缓缓抬手,指尖轻触著桌案上那幅布满山河与战旗的地图。
他能感受到,那些旗帜之外的地方,正有新的阴影在缓缓渗透。
查尔斯三世的面庞被烛火映照,一半明亮,一半阴沉。
他双鬢的白髮在光影中显得更加刺目。
他很清楚,敌人的侵略意志从未停歌。
他们只是潜伏在暗处,等待、筹谋,酝酿著更猛烈的一击。
长河要塞与西境海岸,就这样陷入了诡异的对峙与死寂。
鼓声与號角逐渐稀少,只剩下风声捲动旌旗。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晨雾散去又重新笼罩,日復一日。
第三军团的士兵们眼眶布满血丝,疲惫得连握矛的指节都在颤抖,却依旧死死守在雾靄瀰漫的垛口上。
他们不敢合眼,唯恐南岸的铁鬃氏族下一刻便会渡河而来。
与此同时,远在西境沿海,第六军团的士兵们日日面对同样的景象:
无边无际的海浪一波接一波拍击在礁石上,却没有敌舰的影子。
单调的海潮声像是一种无形的折磨,胸口越发沉闷,仿佛整个人都要被压进这片空旷的海天之间。
整个西境,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牢牢罩住。
空气凝滯,战鼓止息,人心却越发绷紧。
人类在等待,兽人也在等待。
双方都在屏息,以沉默换取下一次更猛烈的交锋。
然而,没有人知道—
在这段漫长的寂静里,真正的危机,已悄然启程。
一支庞大的舰队,早已从落日岛启航,悄无声息地驶入了计划中的航道。
这不是零散的袭扰,而是一股足以吞没任何海岸的黑潮。
它们藉助雾气与风暴的掩护,隱藏桅杆的剪影,压下战鼓的轰鸣。
每一艘船都在沉默中破浪前行,桨声与涛声融为一体,仿佛从海底的深渊里生长出来。
没有人看见它们的桅杆,没有人听见它们的怒吼。
这是命运中的空白,是人类所有防线未曾察觉的盲点。
等到这股潮水真正显露时,它们將去往何处、倾覆何地一一无人知晓。
只有无形的阴影,正一步步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