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跪下,明天便是你们的妻儿在城墙后被屠戮!”
话音如刀,狠狠刺进残兵的心口。
许多士兵的目光开始闪烁,哭声渐渐低沉,虽然无人再喊,却没有一个人敢再倒下。
就在这压抑而沉重的气氛中,几名亲卫跟跪著抬著担架,从混乱的人群里走出。
担架上,雷纳德浑身血污,胸甲彻底碎裂,血肉模糊,面色苍白得如同一张死纸。
他的呼吸极为微弱,每一次起伏都仿佛隨时可能断绝。
“殿下!”
副军团长快步上前,单膝跪地,伸手扶住担架。触碰到那尚存的一丝温热时,他心口猛然一紧。
“快!命军医!不惜一切代价救治!”
亲卫们立刻应声,將雷纳德抬入要塞深处。
副军团长缓缓直起身,盯著广场上这一片残缺的队伍,眼神冷厉得几乎化为利刃。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胸口的沉重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一切责任都压在他肩上。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此战过后,第二军团已几乎名存实亡。
他们失去了锐气,失去了战士,更失去了再战的底气。
能做的,只剩下依託要塞,苟延残喘。
夜风呼啸,吹动旌旗残破猎猎,
那旗帜边缘焦黑,被鲜血浸透,在火光下显得暗沉而悽厉,仿佛一张泣血的裹尸布。
副军团长立在城墙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抬眼望向北方的天空,眼底的光芒逐渐死寂。
平原的风声依旧呼啸,却再没有昔日的荣光。
只剩下残酷的事实,残酷到让人室息:
瓦伦西亚王国的中部,已无任何屏障。
三大氏族的铁流將会长驱直入,直扑王国的心臟。
而他们,仅能带著这点残部,在要塞与城堡里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