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战斧已沾满鲜血,肩头的甲片被斩裂,呼吸粗重如雷。可即便如此,他仍死死咬紧獠牙,竭力压制心头的惶怒。
在他周围,狼骑兵们拼死护卫。战马与座狼纠缠成血海,兽人骑士咆哮著,用身体去撞击人类的长枪,哪怕被贯穿胸膛,仍要以最后的衝击为族首爭夺片刻生机。
“护一一族首!”残余的血誓亲卫嘶吼。
血肉横飞,他们前赴后继,將自己的生命化作血墙。
布洛尔在血与火的乱军中一次次挥锤开道,终於撕开一道狭窄的缺口。
他满身伤痕,带著寥寥几名残余的血誓亲卫,终究逃遁而去。
一隨著两大族首的一死一逃,兽人大军再无核心。
残余的战士失去了指挥,怒吼与嘶杀不再有序,整个阵列彻底崩塌。
血祭的祭坛上,祭司们仍在疯狂地撕扯户体,指甲嵌入血肉,喉咙嘶哑到撕裂。
他们舞动骨杖,仿佛要以自己的狂热来扭转命运。猩红的气息仍在符文间翻滚,却已显得虚弱紊乱。
他们的嘶吼刺耳,宛如丧钟。
可这份疯狂,终究无法与铁蹄抗衡。
疾驰而至的德萨拉骑士们,如同黑铁洪流扑杀而下。
骑枪刺穿胸膛,重甲碾碎骨骼,祭司们的尖叫被生生压断。
血雾冲天,断裂的骨杖如焦木般折断,跌落在染血的祭坛上。
失去了供奉与鲜血的支撑,符文刻印的石槽轰然炸裂,碎石与血浆飞溅。
那股笼罩战场的腥臭血气顷刻间在火光与风声中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就在那一刻,兽人战士身上的狂暴之力彻底瓦解,仿佛潮水般褪去。
他们眼中的血红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恐惧与绝望。
方才还嘶吼如雷的战土,此刻仿佛从癲狂中惊醒,猛然意识到自己正陷入被四面围剿的死境。
斧锤从颤抖的手中滑落,疗牙间的咆哮变成了低沉的哀豪。
他们再无勇气再战。
最初的溃败只是一角,当几名兽人丟下武器转身狂奔时,便像燎原的火星,迅速点燃整片战场。
恐惧在兽人的队伍中蔓延,比任何刀锋更快、更狠。
“逃!逃!”
嘶吼夹杂著惨叫,一波接一波传开。
溃逃的呼喊自四面八方响起,兽人大军再也维持不住残破的阵列。
庞大的队伍瞬间轰然崩塌,数万身影在血泥与尸骨间慌乱衝撞,踩踏声如雷霆般轰鸣。
他们像失控的野兽,拼命想要撕开一条生路。
可无论向哪一侧突围,扑面而来的,都是人类森然的长枪与闪烁的剑锋。
四散奔逃,却已无处可去。
血泥溅在盔甲上,绝望的豪叫在杀声中迅速湮灭,“杀!杀光他们!”
瓦伦西亚与德萨拉的骑兵们同时掀起新一轮追击。
骑兵们的战马铁蹄震得大地轰鸣,穿梭於残军之间,长枪与战剑一一收割敌命。
步兵们也紧隨其后,將被割裂开的兽人小股部队逐个歼灭。
鲜血溅在鎧甲与盾牌上,却再也无法撼动他们此刻燃烧的斗志。
短暂的绝境,换来了此刻的狂烈反扑。
士兵们的吼声一浪高过一浪,要將这些入侵者彻底埋葬。
整片战场犹如一张正在收拢的巨网,將这支兽人大军死死困住,撕碎。
至此,赤焰氏族覆灭,荒兽氏族族首殞命,雷霆氏族仓皇逃遁。
胜负,终於定下。
空气中瀰漫著厚重的血腥与硝烟,夕阳斜照,血色將战场映得如同炼狱。
而在人类的阵列间,旌旗高举,鼓声迴荡,那声音穿透血雾,昭示著这一战的胜者。
而王都南门的塔楼上,目睹这一切的查尔斯三世紧紧握住城垛,眼中终於闪过一丝久违的光亮他面色依旧严峻,却在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压抑了许久的巨石被稍稍挪开。
“胜局已定。”他低声呢喃。
他身旁的薇拉公主却早已泪流满面,双手紧紧住石垛,指节泛白。
这不是单纯的喜极而泣,而是劫后余生的颤抖。她的眼睛始终追隨著下方那一面沾满尘血的帅旗。
“莱昂贏了—我们贏了!”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