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立在雪地里,见到使者的队伍后,转身就消失在风雪中,既不靠近,也不搭话。
这种诡异的冷漠,比荒村更让人心生寒意。
“这不像是正常的情景。”
使团中一名来自德萨拉的老骑士低声道,“诺德海姆人虽然冷漠警惕,却也绝不会如此。”
他曾多次与诺德海姆的僱佣兵打过交道,那些人豪爽粗獷,喝酒时能大笑拍肩,战斗中能挥斧至血肉横飞。
他们的冷漠从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而是一种北境特有的坚忍。
可如今,眼前的景象更像是一一某种看不见的阴影笼罩了所有人,迫使他们声、退缩,乃至避开外来者的目光。
夜幕很快降临。
使者团被迫在一个废弃的驛站扎营。木材潮湿,火堆始终烧不旺。
黑暗里,风声呼啸,仿佛无数低语在冰原上徘徊。
“你们听见没有”一名年轻隨从瑟缩著靠近火堆,“好像有人在外面走动。”
“胡说,这荒郊野岭,哪有人影”老骑士皱眉,但他依旧拔出了长剑,目光凝向那片漆黑的雪原。
外面,的確有脚步声一一缓慢、沉重,却又断断续续,仿佛有人在冰雪中拖著残躯。
可等到士兵们举起火把追出去时,只有茫茫雪原。
风声呼啸,脚印很快被掩埋得无影无踪。
这一夜,没人真正睡著。
翌日清晨,继续北行时,他们终於看到了传说中的永冻之墙。
那是一条延绵上千里的巨大城防,由巍峨的天然冰川与坚固的人造墙体交织而成。
城墙高逾十米,外层覆满厚重的寒霜,在昏暗天色下折射出森冷的蓝光。
远远望去,它仿佛一头沉眠的巨龙,静静横臥在天地之间,散发著压迫人心的寒意。
“这便是永冻之墙”
队伍中有士兵忍不住喃喃,眼神中夹杂著震撼与难以置信。
“整整一片天地,都像被这堵冰墙隔断了这就是诺德海姆的屏障”
寒风扑面而来,带著刺骨的凉意,吹得他们披风猎猎作响。
有人下意识搓了搓手臂,盔甲上的冰霜在风声里掉落,却仍旧移不开视线。
马提亚斯缓缓点头,目光久久停留在那道横亘天地的巨墙上,声音低沉,带著一丝难得的感慨:
“难怪-难怪数百年来,塞尔维安帝国从未贸然北上。光是站在这里,就让人感到血液都要冻结。换作任何一支军队,要想越过这样的屏障,恐怕还没接近就会被寒风与冰霜吞噬。”
他顿了顿,又低声补了一句,像是对同伴、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是大地本身的守护,是冰雪赐予诺德海姆的壁垒。也正因如此,他们才能在这片苦寒之地上生存至今。”
当他们经过城门进入诺德海姆王国境內时,却注意到一些异样。
守卫的士兵一个个身形高大,披著厚重的兽皮盔甲,腰间的战斧与长矛沾满了寒霜。
他们眼神冷漠,脸庞因风雪而裂开一道道口子,站立时却像冰雕般一动不动。
然而使者们很快察觉到,这些北境战士的神情中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
他们並非无礼,而是仿佛心神被某种阴影笼罩,即使在看到来自南方的旗帜时,也没有露出一丝波澜。
这冷漠的態度让南方使者心中愈发沉重一一因为即使是陌生人,在北境也该有热酒与火堆,而不是这种让人透不过气的沉默。
“这些眼神.不像是欢迎。”
年轻隨从忍不住压低声音。
马提亚斯心里也涌起不安,却依旧维持著外交使者应有的镇定。
但他心中隱约也有了预感,北国之行或许不会如他预想般顺利。
使节团在刺骨的寒风中继续前行,目的地是诺德海姆王国的都城一一霜钟城。
这是一座建在山谷间的城池,常年被风雪环绕,城墙厚重,屋舍紧密。
远远望去,整个城市就像是一块嵌在冰川裂隙中的铁块,冷硬、沉默,却透著一种无法轻易撼动的威严。
隨著队伍逐渐逼近,他们发现城门並未开,而是紧紧关闭。城头上的火盆摇曳著昏暗的火光,照出一张张冷漠的面孔。
南方使者们心里生出一种更深的疑虑:
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