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並不像传说中那般只是冰冷孤绝,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死寂,仿佛风雪下掩埋的,不只是冻土,还有某种更可怕的东西。
当南方的旗帜在风雪中摇曳,马提亚斯带领使节团立在厚重的城门之前,等候许久。
终於,沉重的轰鸣声传来。
城门缓缓开启,仿佛千斤巨石被拖拽般缓慢。铁链的摩擦声在山谷间迴荡,冰屑落下。
门后走出一支迎接的队伍。
那是一列身披灰白色披风的士兵,他们的步伐沉重,却整齐得近乎机械。
盔甲上覆著厚厚的寒霜,长矛在火盆的映照下闪烁著冰冷的光。
最让人心底发凉的,不是他们的武装,而是他们的神情一一那种近乎木然的冷漠,仿佛他们只是在空洞地履行职责。
隨从们下意识握紧了身上的斗篷。
有人甚至在心里暗暗祈祷:这样的眼神,他们只在战场上那些垂死之人脸上见过。
走在最前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將领,黑色长髮已夹杂白霜,脸庞如同冰川般冷硬。
他停下脚步,审视著来客。
“南方的使者。”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北境特有的粗獷腔调,却没有丝毫情感。
马提亚斯上前一步,行礼道:“谨代表瓦伦西亚王国与南方诸国联盟,向贵国陛下致以问候。我们此行是为了同抗兽人之祸。”
那將领盯著他许久,才冷冷开口:“你们的旗帜,我们已远远望见。但在霜钟城,外人的言辞需要时间来证明价值。跟我来,国王会在宫殿接见你们。”
说完,他转身而去。
南方使者们互相望了一眼,心中都有疑虑,却只能跟隨。
穿行在霜钟城的街道时,他们再次感受到强烈的异样与不安。
这座城市看似井然有序,石砌的房屋整齐排列,屋顶覆盖著厚雪,街道被清扫得乾净,仿佛处处都显现著北方人严谨的作风。
然而,街道上几乎见不到多少行人。
偶尔有寥寥几名行人经过,却都面色苍白,神情冷峻,眼神中透出一种与外人隔绝的警惕。
更有甚者,即便与使者团擦肩而过,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机械地行走,没有丝毫生气。
隨从们心底泛起凉意。
“这城里———.不对劲。”
“他们———像是失了魂。”
隨从们不禁低声咕嘧。
马提亚斯却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皱眉制止了他们的议论,沉声道:“谨慎言行,別忘了我们肩负的使命。”
行走到城中心时,钟楼的阴影扑面而来。
那座巨钟据说已有千年歷史,平日应当在每个时辰敲响,以提醒王都的百姓。
可如今,钟声已不知沉寂了多久。
厚重的钟口悬在高处,积雪覆盖,仿佛再也不会响起。
他们被带到了王宫之前。
那是一座用黑石与寒铁铸成的高大堡垒,外墙上覆著厚厚的冰层,在风雪中反射著森冷的光辉。
宫殿之上插满了旗帜,皆是诺德海姆的纹章一一雪狼、寒风、冰川一切都显得肃穆威严,却又带著一种不祥的静穆。
守卫的战士身材魁梧,盔甲上掛著霜狼的標誌,可面孔同样苍白,眼神空洞,似乎连看人都不愿多力气。
“诺德海姆的战士———不该是这样的。”老骑士心中暗暗嘆息。
他记忆里的北境战士粗獷豪放,能一边啃肉一边大笑著讲述狩猎的故事。
可眼前这些人,仿佛被什么无形的锁压住了灵魂。
当他们走进宫门,火盆摇曳,映照出殿內的巨大石柱。
而在远处的王座上,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端坐著。
诺德海姆的国王。
他披著白色的毛皮披风,双手搭在冰冷的石座扶手上。
火光映照下,他的面庞深陷在阴影中,眼神难以看清。
將领带著使者们走到大殿中央,低声道:“陛下,南方的使节团已到。”
殿堂內的空气瞬间沉重下来。
宫殿內的火盆燃烧著油脂,火焰跳动,却难以驱散那股诡异的寒意。
马提亚斯心底暗暗吸了口气,准备迎接这场未知的谈话。
他带著隨从站在王座下,深深行